哞--这时,屋檐下响起了一声牛角号,牛角号的声音拖得长长。
咚——咚咚--咚咚咚——牛角响后是几点鼓鸣。
鼓声惊起了唢呐音乐,如泣如诉,凄凄哀哀,呜呜咽咽。
那些魂魄回头看了看,如同看来一眼给他们伴舞的乐队一般,就踩着鼓声的节拍开始跳起了舞来。
茅草扎出了的草人在屋檐下站成了一排,草人身上被密密麻麻的竹筒插满。草人头上扎着的白布黑字条上,写着各个家族的姓氏。
草人前香火袅袅。
魂魄们也就是回头看了一眼插满灵筒的草人,却好像已不记得过去自己的的归宿了,只是继续很享受地舞蹈。
没有声音的脚步跳得像一片乱蛙,魔怪手乱伸指甲长长,精灵眼瞪圆珠光闪闪;抽一回鬼鼻子近处有生人,亮几下僵尸牙眼前是阴魂。
鼓声停,唢呐止,接着响起铜鼓、铜缶和铜铣的敲击声。
声音的丝缕飘飘摇摇,若有若无,若梦若幻,在那些舞蹈着的魂魄中间缭绕,切切查查,好像落叶旋转空中;淙淙铮铮,如同泉水漫流冰下。
诺苏梅朵他们看到了那是司马相如的杰作。
他举轻若重,又举重若轻。那些魂魄渐渐由
狂躁变得安静,不再手舞足蹈,不再呲牙咧嘴。
慢慢地,面貌变得和和善善,举止变得优优雅雅。
舞步轻盈盈,摇晃晃几朵影子;身子软绵绵,轻飘飘一片烟岚。
司马相如唱着,敲击着,一遍又一遍。歌声如丝如缕,音乐声如丝如缕,那些魂魄一个个分散开来,走向属于自己家族的那些插满竹筒的草人,慢慢羽化,慢慢消融,慢慢飘飞,一个个如丝如缕。
司马相如看那些鬼影不再狂躁,渐渐安定,才开始念起了道家的安魂咒--
魂灵易安,人心难安,
纵若彼此,殊途同归;
吾随天定,魂凝禅定,
心合聚一,无根无尽;
魂栖归息,淡然止意,
明镜之水,无尘无风;
心若聚散分合,神则天清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