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音躺在秋千上陷入梦乡,迷迷糊糊中回了两字:“甚好。”
此时,玉清筑中也是一派流水潺潺,鸟声清脆,景色宜人的景象,大好的春色下,偏偏十步一岗,五步一哨,硬是填了几分肃杀之气,毁了这幅悠然的园林春景图。
走过小桥流水,步入后庭的一间偏远的小屋,秦骥一身戎装,手持鱼符,居中站立,两旁摆满了刀,锯,斧,钻,鞭,杖等各类刑具,琳琅满目。
而其中的主角应当是被亲卫押解跪立的老人,鹤发童颜,云淡风轻,纵使一身狼狈,也不落世外高人的风度。此人正是云深书院的院长,刘赣林。
秦骥挥开亲卫,走上前来:“刘山长,我是个粗人,不懂那些儒啊,道啊,您老也别给我讲什么大道理,趁早交代了,你我都省事。”
刘山长叹息一声,闭目不言。
“山长,云深书院成了宁国间谍大据点,您说不知情有人信吗?”秦骥蹲在刘赣林面前,“读书人的地界,本将也不想过多动刑。您老向来德高望重,也不想在学子面前脸面丢尽吧!”
“云深书院成敌之巢穴,余难辞其过。凡是种种,余一力承担。”刘赣林也不跪立,就地而坐,“还请将军手下留情,放过书院其他人等,至余而止,可乎?”
秦骥挥手招亲卫拿来一张写好的文书,上面布满了云深书院历届学子,大儒高官的名字:“本将会尽力而为,山长既如此便画押,本将也好早日禀报圣上。”
刘赣林接过纸张,望着那一串串的名字,尽是他的亲朋古旧,徒子徒孙,反而笑了:“排除异己,株连至此,是镇北王的意思?”
“通敌叛国,其罪当诛。”秦骥递上毛笔,押印,“山长请。”
刘赣林细细记下了纸上的一个个名字,并未接毛笔:“你们这是坏我大昭根基。”
“镇北军在,大昭根基永在。”门声一响,秦骥望向突然而入,满脸焦急的亲兵,吩咐道,“陛下钦差今晚就到,本将再给山长一天时间,望山长为儿孙计。”
待侍卫押解刘赣林离开,秦骥才挥手唤来门前焦急万分的亲兵,“出什么事了?没规没矩的,还有没有一点军纪!”
亲兵迈入房中,俯身,在秦骥耳边轻声说道:“秦师自尽……”
话还没说完,秦骥已匆匆起身:“你们怎么办事的!”
话音未落,他已冲出房中,只剩下亲兵喃喃道,但秦师已无大碍。
秦骥刚出房门,就遇上了早已在此等候的费吟秋,费吟秋靠在一旁栏杆上,微一动弹就牵扯到了后背的伤口,猛吸一口凉气,喊道:“老秦。”
“刚领了军棍就好好休息,杵在这做什么,这次的间谍案你也逃不了干系!”秦骥丢下了句话,脚步不停。
费吟秋作势去追,这一动可是不得了。昨天挨得百下军棍可真不是说说而已,要不是他皮糙肉厚,不对,是内力深厚,怕是早就半死不活了。但即便如此,刚才一激动他还是差点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秦骥也不好不管这个重伤同袍,脚步一转扶住了他:“你就别跟着添乱了,有这时间回去写个认罪书,省的那帮文官再借你把间谍这事栽倒我们镇北王府头上。”
“你不是要抢先一步把这事栽给书院了吗,听说还连带上了文官清流一脉。”费吟秋调整呼吸,站直身体,“这可是要结大仇啊!”
“哪能叫栽?这事跟那些蛀虫绝对脱不了干系。”秦骥想起了闹自杀的秦师,越发没有了耐心,“间谍案总得有人负责,不是他们,倒霉的就是我们,老费,你回去歇着吧,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老秦,你给我站住!”费吟秋看着秦骥的背影喊道,终究没有喊回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