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两人就开始摆摊，等到吆喝环节，两人互相看了眼，又默默移开。
尴尬地僵持了一会，沈昀璘抿了抿唇，出声：“卖鱼。”
声线紧得像绷紧的弦，韩扬噗嗤一声笑。然后点了点沈泽荫的脑袋，道：“小家伙，你来吆喝吆喝，想隔壁大叔那样——”
隔壁：西瓜咧，上好的西瓜，又甜又脆水又多，便宜卖了。西瓜，上好的……
沈泽荫：“鱼咧，上好的鱼，又大又鲜又好吃，便宜卖了。鱼，上好的鱼……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看看上好的鱼，昨天才抓上来，新鲜咧，鳞都没掉一片，来看看咯——”
前半段是跟着西瓜摊学的，后面的集其他摊贩吆喝口号之大成，加上现编，竟喊得格外顺溜。
韩扬沈昀璘：服气。
于是韩扬沈昀璘俩笔直地站在水缸边，等着客人上门。
小孩的喉咙细嗓音亮，不多时就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路人都会抓关键词，听到一个“新鲜”，再听到一个“便宜”，这就足够了。
两人很快卖出第一单。有一就有二，后来，顺带着旁边贵重的花龟也被人高价买走了。
不需要吆喝后，沈泽荫乖乖坐在边上，看着自家哥嫂卖鱼收钱，高兴得像是自己赚了似的。
变故突如其来。
当时韩扬沈昀璘被周围一圈人围着，沈泽荫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没人察觉。
先前他一直自觉坐在两人身后，等沈昀璘回神找沈泽荫时，发现他正朝着街道对面走去。
沈昀璘面色一凛，双眼凝聚，便看见对街有几个人不对劲，而其中一个身形佝偻的驼背青年一双阴鸷的眼睛正悄然望着沈泽荫。
毫无防备地，沈泽荫被突然窜出来的黑影锁住，飞速朝人群密集处钻去。
沈昀璘一震，毫不犹豫地拨开人群，匆匆对韩扬道：“泽荫被掳了，我先去追，你留下……”
韩扬只看见沈昀璘匆忙的背阴飞快剥开人群离去。
即使今天不是市集，可镇子上人本就多，对人们出行也没限制，所以每天出来买新鲜菜的妇人不少。加上镇子临河，每天都有船只往来，四周村落的人都聚集在这一个镇，人流量不可小觑。
真到了市集日，那就是人挤人，推磨似的前进了。是以韩扬才会选在普通日子出来卖东西……
可现在，他着急地要追赶上去。小鬼并不讨厌，既然是跟他出来的，要是丢了那就都是他的疏忽。
可称斤的沈昀璘跑了，要买鱼的十几个妇人男人全都围着韩扬。
韩扬面朝早已看不见沈昀璘人影的方向，心里突兀地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