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母在镇上给她找了一家徐姓夫子的私塾。
镇上有三家私塾,其实最好的不是这个徐夫子的私塾,而是另一家,可惜的是另一家一年前已经招收过一次弟子,现在私塾已经满了,再招收弟子就跟不上其他学生的进度,那夫子又不愿意再招收一批学生。
木母比较了下剩下的两家私塾,只好把她送进了徐夫子的私塾里。
徐夫子年轻,看起来三十多岁,是个秀才,徐夫子的文采作诗都极其不错,只是可惜几次科举要么撞上主考官的忌讳和喜好,遗憾落榜,要么赶上孕期,身子不便考试,就这么三年又三年,原本二十多岁年纪轻轻就考上了秀才的她愣是等到三十多岁仍然还是个秀才。不然也不会在镇上教学。
但其实论及作学问,徐夫子不见得比一般举人差多少。
今年六岁的木析被木母团吧团吧打扮一番,穿上了明艳的红色裙袍,鲜艳的红色衬托得皮肤格外白皙,小孩子年纪小,木母便没有给她涂上胭脂水粉,而是给她扎了个现在的读书小女郎非常流行的弟子发髻,小小的人儿看着可人极了。
木母便受不住萌,一把抱住她的小儿:“娘的幺儿这样好颜色,我相信没有夫子不喜欢的。”
这个时代的人大多追求好容貌,一幅姣好的面容可不仅仅只是讨得男儿欢喜,便是在朝中也受人追捧,甚至女子比男子更爱好容色。
许是因为这个世界主流是女子,主流的颜色也都是些亮丽鲜艳的色彩。至少据木析所知,现如今朝代便是以正红色为尊,朝中官服也是颜色越鲜艳明丽的官位越高,正一品官员的官服正是正红色,极其华美。
等到木析被带到徐夫子的私塾后,才对这个时代对于美丽的喜爱之深有些许了解。
十来个六七岁,八九岁的小女郎个个穿着颜色鲜艳的裙子,俏生生的站在一起,别说那些大人了,便是作为小人儿的木析自己也被萌的不轻。
徐夫子走出来一瞧,也乐了。
徐夫子毕竟年过三十,没有年轻小姑娘这样爱红色了,她穿着一身深蓝色束腰长裙,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手里抱着本书,笑声清亮:“果然要看好颜色,就要来招收弟子,别的不说,便是看着都赏心悦目。”
那些小姑娘们忙给徐夫子行弟子礼,看着还没有半人高的小女郎们穿着好看的衣服,做着大人一般的动作,徐夫子也被萌的不行,忙捂住嘴笑了起来。可惜她一个人也教不了这么多学生,不然真想全部带回自己的院子里。
小姑娘们行完礼,徐夫子与一些家长们寒暄过后便退出院子,只留她们在院中考核。
徐夫子慢慢敛了笑意,面露肃容:“可学完了千字文?”
这一群十来个孩子,只有不到三四个学完了千字文。千字文虽然只是识字启蒙读物,但其实也并不简单,至少要全部读完能记会背,还要理解字的意义内涵,哪怕对于一个现代的一二年纪学生来说也并不容易。
学不完说明不了什么,因为前来私塾的学生启蒙时间有长有短,但能学完,至少对于她们这个年龄来说绝对是勤勉聪慧了。
这几个孩子里木析绝对是最显眼的,不仅仅因为她在这四个学生里是年龄最小的,其他三个小女郎都有八九岁了,还因为她哪怕在所有来参加考核的学生里,容貌也算顶尖的了。
木母说她容色好看,可不仅仅是亲妈滤镜,就是放在这一群小女郎里,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上她好看。
徐夫子果然也注意到了小木析,她敛起肃容,露出些许笑意和亲切,仿佛生怕吓着了眼前的小孩子,“小女郎怎么称呼?”
木析再次行礼,“弟子姓木,名析,明安郡古林县木家村人士,今天六岁。”
徐夫子见木析口齿伶俐,咬字清楚,又见她这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小人儿穿着一身明艳的红色,更加显得唇红齿白,亮丽夺目,内心更加喜爱了:“好,你说你读完了千字文,那可否背给夫子听听?”
木析丝毫不惧,她本就是成年人的灵魂,早就接受过教育,再加上勤勉认真,通背千字文对于她来说并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