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果冻已经十三岁了,在金毛狗狗中是高龄。
陆川也知道果冻年纪大了,但从未想过,它会这么仓促地就要离开。
没等到他回去陪它,也没等到他把它接过来。
他才有了一处可以安置它的住所,他本来想这周过去就带它过来的。
陆川的视野变得模糊,他垂下眼,攥紧手心。
脑海中不断地浮现着从他小时候遇见果冻的那一天起,这些年来和果冻的点点滴滴。
“给它起个名字吧,小川。”姥姥慈祥地笑着说。
“果冻。”
“为什么叫果冻呢?”
他缄默不言。
后来老太太发现,她的外孙最爱吃果冻。
他的最爱,是果冻。
“果冻,”小男孩坐在门槛上,乖乖地抱着大金毛,声音并未脱去稚气,在狗狗的耳边说:“他们都说我是野种,好讨厌。”
后来他上了学,每天上学大金毛都会把他送到路口,每天放学后他都会在路口看到金毛在等他。
一起同行的谭鸣每次都叽叽喳喳地对他说:“陆川,你家的狗狗又来接你啦!”
这样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着,直到今年秋,他升入高二没多久的某一天。
傍晚他和谭鸣骑车回家,一到家门口就听到大金毛在屋里不断地挠着门叫,不肯停歇。
陆川打开门,发现门板已经被金毛挠出无数爪印,而向来温柔的大金毛这次却突然叼住他的裤腿,不管不顾地把他往里面拉。
陆川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急忙就跑进去,在金毛的带领下推开了姥姥的房间门。
然后就看到,老人家躺在床上,眼睛睁着,早已没了气息。
本来放在床头柜的药瓶都七零八落地掉在地上,而姥姥手里,还抓着那部他兼职打工给她买回来的老人机。
因为临走都没见到乖孙一眼,老人死都不能瞑目,而想要给陆川打的那通电话,也到死都没能拨出去。
大金毛当时就不断地来回围绕着床走动,呜呜地叫着,看起来很不安,仿佛能感知到姥姥永远离开了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