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很快做出了反应,李勋到达洪州仅仅两天之后,赵询的圣旨便是到了,但不是直接给李勋,而是给了江南转运副使王岸茂,王岸茂随即来到洪州,把圣旨给了李勋。
王岸茂与刘丛喜,都是牧公的干儿子,两人的经历相仿,年纪也是相仿,但是人生结果,却是大不相同。
刘丛喜贪财,面对翼王赵赫的巨额贿赂与拉拢,刘丛喜想都没有想,便是倒向了赵赫那一边,以至于牧公几番劝说,都是无效,最终成了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王岸茂对于钱财之物,倒是不甚看重,他看重的是权力与名声。
王岸茂最开始远离政治斗争之外,并不想过多参与皇位争夺的漩涡里面,但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太监虽然不完整,但也是人,而且有些时候比正常人的欲望更加强烈,赵赫以肃州观察使,实际掌控肃州军政大权为条件,最终撬开了王岸茂的心理防线,在赵赫暗中控制禁军三军的过程之中,王岸茂可谓发挥了巨大作用,没有王岸茂,赵赫根本没有时间与条件,掩饰住所有人的耳目,神不知鬼不觉之中,便是掌控了禁军三军大多数兵权,很多事情,赵赫并没有出面,都是王岸茂从中做成的,他以监军之职,坐镇禁军多年,人脉与人望都是极高,许多事情,很容易便能做成。
不过王岸茂比之刘丛喜更加有理智,在牧公几次劝说之下,最终选择了退出,并把很多事情告诉给了牧公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当赵智陷入昏迷之后,赵询立即调派禁军中军进入丰京,准备提前动手。
王岸茂与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太监,一起找到李勋。
王岸茂的神色很差,脸色苍白,身材消瘦,整个人仿佛弱不禁风,像是病入膏肓了一般。
见到王岸茂这个模样,李勋微感惊讶的说道:“王公公,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多谢李相国关心,我没事。”
王岸茂摇了摇头,随即脸色有些涨红,大声咳嗽起来。
那名年轻的太监厌恶的看了一眼王岸茂,冷声说道:“身体不行,就不要跟着,真是让人讨厌。”
相比较对王岸茂的恶劣态度,年轻太监对李勋则是热情到了极点,他上前两步,微微躬着身子,一脸讨好的说道:“奴才出宫的时候,李总管让奴才给李相国带句问候,皇上赐了李总管两坛好酒,李相国返回丰京的时候,李总管说是要和李相国不醉不归。”
李勋点了点头:“小乐子有心了,回去之后,也带我给他问声好。”
年轻太监连连点头:“奴才一定把李相国的心意带到。”
李勋摆手说道:“公公请坐。”
年轻太监坐到一旁,然后说道:“奴才何树平,李相国叫我小何子就行了。”
李勋淡声说道:“公公此行可是带来了圣旨?”
李勋并不想和何树平多扯闲话,两人没有任何交情,多说无益,他叫李乐平小乐子,那是关系亲密的一种表现,并没有任何的看低与轻视,何树平想和李勋套近乎,李勋根本就不搭理他。
何树平于是从怀中拿出圣旨,上前递给李勋。
李勋连忙起身。
何树平笑道:“这是陛下宣给赵柏安的圣旨,与李相国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李相国无需多礼。”
李勋没有理会何树平,依旧躬着身子,恭恭敬敬,双手接过圣旨,然后坐下打开观看。
圣旨的内容很长,李勋一连看了两遍,看了好一会儿,才是放下手中的圣旨,脸上随即有了沉思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