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入夏时,殿内却仿佛凉意阵阵,秦文君身姿未动,手上的白玉杯中的茶水却微微漾起波澜,她抬眸望向居高临下的明韵之,目光如炬,“不,你不敢动我。”
明韵之觉得好笑,也就真的笑了,“谁给你的勇气,敢来挑衅本宫?”
秦文君此刻刀剑加身,却依旧肯定道:“你若敢动我,陛下不会轻易放过你,哪怕他能放过你,也会迁怒于你所在意的人。”
这话戳中明韵之死穴,她冷下眼眸,“那又如何,你只需要记住,本宫此刻掌控着你的命,只消轻轻一划,你再能说,也永远开不了口,何况……”
说着,她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秦文君,你口口声声说不愿与陛下再牵扯,如今却又仗着他来威胁于我,这就是你们秦氏风骨吗?原来,这么不值一提。”
先前一直镇定的秦文君在听到后半段话时当即变了脸色,难看至极,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二人对峙僵持片刻,不知过了多久,明韵之终于收起染上一缕血丝的长剑,秦文君心一松,继而看向她。
明韵之放回剑,整理着装,立刻恢复回了原来明艳雍容的贵妃姿态。
“虽你所言本宫不屑,可本宫还是可以答应你。”
秦文君双眼一亮!
“别误会,我并非怕你,本就是莫须有的事,你就算说,也无人信。”明韵之悠悠道,“不过……谁让本宫今日被逗得心情好呢,让我父兄为秦家说两句话的事,不费什么功夫。”
说完,她又看着秦文君,笑着道:“哦……本宫忘了,秦家早不在了,秦昭仪也大概很久没感受过身后有倚仗的感觉了,不是吗。”
明白明韵之是故意奚落自己,哪怕觉得难堪,秦文君也没有回嘴,只要对方愿意出手拉一把秦家,这点奚落嘲讽又能算什么。
在这后宫,妃嫔的地位与前朝息息相关,皇后贵妃势大,也只有她们背后的势力,才能撑得起她们的身份。
淑妃能越居四妃之一,除了生育大皇子外,也因为沈辛有重用寒门之意。
因此,以贵妃之力,为秦家说句话算不得什么。
秦文君心满意足地回了宫,明韵之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久久没收回目光,一个宫女从外面进来,示意她道:“娘娘,咱们要不要……”她用手比划着脖子。
明韵之轻轻摇摇头,“暂且不要节外生枝。”
秦文君以她的秘密威胁她,她又何尝不能拿秦家之事牵制对方?谁威胁谁还不一定。
“还是太蠢了。”她感叹道。
皇帝既然对秦家之事置之不理,自然有他的理由,若非他愿意,便是太后求情,也无济于事,秦文君以为她能做什么?
“娘娘?”
明韵之只笑笑,“去,为本宫准备如今京城贵女的名帖,兄长既应成亲,那本宫,也应当为他们多参考些。”
她看着这座按照自己喜好布置的宫殿,再次感受到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