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霸军用机场,一架架大小不一的飞机,不是冲上天空,或者从海面上降落到机场跑道,繁忙的景象,在四周一簇簇民居、稻田的映衬下,一股强烈的反差让罗二暗暗摇头。
吉普车上,霍森稳稳地扶着方向盘,眼见罗二对这里大为不解,只好开口解释,“岛上就这里可以铺设两千米跑道,当地百姓也不愿远离,相安无事就好,”
“那他们能适应白天晚上的噪音?”靠在副驾驶座椅上,罗二瞄着前面宽敞的水泥公路。好奇地问道。后座上的大力,正满眼不忿地看着身边,浅川千山到底是缠上了罗二,苦巴巴地跟上了。
“噪音事小,上星期摔了架直升机,巧不巧砸在民居里,两死一伤,赔了一万美刀,好在这里的人力并不值钱,”嘴里淡淡地说着。霍森脚下油门加大。吉普车轰鸣着从一排院落前闪过,尾气中几个地方小孩嘻嘻哈哈地追逐着远去的汽车。
有了霍森这个带路司机,一路上两道美军宪兵关卡,很顺利地起杆放行。甚至连证件也没拿出来。霍森的面孔就是一张通行证。
“嗨。杰姆你好嘛,”机场大门口,霍森缓缓停住了车子。冲着门岗一位美军上士摆摆手,“我赶时间,回头和你聊聊河森队橄榄球赛,”
“好的霍森,我给你留着一瓶香槟呐,”粗壮的黑人上士,硬邦邦的短发平头上,一顶军帽戴的端端正正,笑呵呵地抬手开门。
跑道旁的公路上,吉普车里,罗二看着停机坪上溜溜的战斗机、轰炸机,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丝丝羡慕,最为不堪的大力,甚至咽起了口水。
但是,当汽车停在一架飞机旁的时候,罗二顿时傻眼了,“我说霍森,你不会是停错地方了吧?”距离汽车不到十米远,那架涂着灰漆的c47运输机,和旁边气势非凡的b29一比,根本就是老鹰蜻蜓,甚至罗二都看见机翼上生锈的螺丝了。
“要是b52训练回来了,你嘴巴还不得掉下来啊,”得意洋洋的霍森,好笑地拉好手刹,“没错,就是这架飞机,三十分钟后,它飞往马尼拉,主要是运送军邮,我已经联系好了,搭上三个人没问题,”
不得已,罗二下车狠狠看了一圈眼帘中的机场,“草,老子将来也得搞上几架大飞机,起码座驾要最好的,”三个换上美军无衔军装的临时乘客,跟在霍森身后,大步向运输机走去。
临告别时,罗二拍拍霍森的肩膀,“你小子运气不错,但是太单薄了,”说完,笑呵呵地登上了飞机。
“单薄?说谁呢,”霍森不解地看着罗二消瘦的背影消失在机舱里,再瞧瞧自己健壮的倒三角身材,看到脚面上时,赫然面色一变,刚才罗二站立的水泥地面上,两个深深的脚印,就像两块巨石,把他涌起的得意,瞬间打落在深渊里。
“也不知道传闻真的假的,回去了再喝上一支烧刀子,我就不信了,连你还战不过,”口袋里有了大把的烧刀子,霍森内心强烈的攀比心思,迥然升腾,再也无法压制了。
那间豪华客房里,罗二看到霍森第一眼时,就知道在李相身上发生的情况,再一次上演了,要是不诱惑霍森几句,他就不是罗二了。
很快,机身涂着白星圆圈徽标的c47运输机,双发螺旋桨强劲地转动着,飞机滑上了跑道,这种39年研发的运输机,三千公里的航程,在亚洲还是相当有活力。
能装载二十名散兵的机舱里,拆除了大部分座椅的空地上,一袋袋加封的邮件,散发着沉闷的牛皮味道。
三个人在机务的安排下,坐在座椅上,扣上安全带,随着机身颠簸颤动了片刻,耳间嗡嗡的噪音突然减弱,飞机轻盈地跃上了空中。
两名驾驶员,一名机师加一个报务员,罗二眼睛盯在紧闭的舱门上,心里默默盘算起来;飞机从冲绳飞往正南,和他预期的方向,正好相反。
当飞机稳稳地跃升到了五千米高空,稳稳地飞行在西太平洋海面上时,罗二咔吧摘下保险带,起身走到通向驾驶舱的舱门前,伸手握住了把手,“好了,也该回去了,”
“喀嘣,”在大力和浅川千山冷静的注视下,罗二暴力破开加锁的舱门,闯入驾驶舱。
同一时间,朝鲜平原道东面的一座山头上,密麻的枪声不断响起,守护在低矮山洞外的十几名大汉,军服左臂上,挂着一个刀剑臂章,上面醒目的黑色楷体罗字,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不到五米深的山洞里,王猛手持双枪,严严实实地堵住了洞口,身后满头汗水的通讯兵,正在不断地拍发着电文。
“王猛,联系上本初了吗?”山洞最深处,传来清脆的声音,却是令王猛苦涩地咧嘴,长官离这里实在是太远了,远水解不了近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