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还记得我吗?我拿到特等功了。”
那边很安静。
笔帽抽抽插插的声响。
“抱歉,那个人已经死了。”
斯内克的耳中产生了嗡鸣。
幻听的声音从小到大,折磨着他的耳蜗,割裂他的意志,将那些漂亮的、宝贵的梦,碾碎成流动粘腻的糖浆,他霎时间被淹没在碎渣子里。
信念倒塌了,一塌糊涂。
“保国党的拜访团要求所有高级雄虫都去接待,我不能拒绝长官的命令,玩了一周,被玩死了三四个,他正好是其中一个。”
“他太美丽了,怪你眼光好吧,大人们都很喜欢他。”
电话挂断后,斯内克静静看了前方的空气几秒钟,手掌一收捏碎了通讯机,摔砸在病房的墙上,机械元件暴碎成漫天散花的无数块。
护士吓了一跳,一回头,斯内克痛苦扭曲地捂着侧额,像承受着剧痛的犬类,在呜咽听不清的字眼。
参孙处理完积压的公务,一闲下来,拿起杂志翻了两页,不满意地丢回桌面。
指尖敲了敲转椅扶手,内心深处掠过莫名的波动。
果然,除却巫山不是云。
几天前才玩过那么激烈的性游戏,无论什么娱乐形式现在看起来好像都低其一等,不是简单的色彩、包装、概念之类的商业比较,而是长在心底的贪婪根须,唯有吸收汁液能填补起可怕的空虚。
参孙按了铃,在外室工作的秘书立刻出现。
“小王,准备一下,明晚在赌厅开派对,把邀请函发出去。”
吩咐完,参孙径直去了五楼。
赌厅是别墅五楼的其中一个客厅,家里的雄虫们平时只被允许在五楼和六楼活动,极少机会可以外出探亲,参孙的专制可见一斑。
长辈们另住一楼,对参孙的爱好从不过问,将管理家族的权力完全放手,俨然有让这个优秀子弟成为代理族长的势头。
厅中充满欢声笑语,烟雾缭绕中间杂着十几种香水的混合气味,到处都有雄虫抽烟、打牌、喝酒、跳舞、玩电子游戏。
糜烂颓废的味道令人作呕。
而参孙却在这里久违地感受到放松身心的乐趣,深深吸入一肺空气,常像猛虎那样精悍犀利的赤目缓缓松弛了力度,被空虚迷醉后的懒散覆盖,细看似是镀了层灰蒙蒙的膜,改头换面变成了另一个人。
好些雄虫像嗅到了花香的蜜蜂,殷勤地围上来献媚,哄着他,娇笑着捶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