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了个障眼法,向海之捻起虾球一口咬下,“嗯…这个青虾卷不错。”
他又捻起一个递到江斐嘴边,“虾尾有点硬,别都吃完了。”
江斐面色微带一点看不太出的含羞,她状若无意地咬下,安慰自己:虽然看起来年轻,但向前辈都是祖祖祖祖祖爷爷辈儿的了,关爱一下后代是正常的,我让他老人家一直举着才是不敬老呢。
她心里砰砰跳着安慰自己,却没注意不经意间轻咬到了向海之的食指。
唇齿相碰的一瞬间,向海之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旋即蜷回。
他端起八宝珍昔喝了一口,面色如常,却没再有再喂的动作。
江斐轻舒一口气,重收回目光望向台上。
一旁的向海之不动声色地咽下甜滑的米糊,一边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多活一万年被吃得死死的怎么还是你,向海之!
你手抖什么抖,抖什么抖!咬一口就咬一口你抖什么抖!
心底沸反盈天,他面上八风不动地再举起一块青麻糍,一股清新的艾草味扑鼻而来。把裹着糖霜的青麻糍塞进嘴里,向海之舔了一下粘上糖霜的指尖。
突然反应过来刚才江斐咬到的就是这根手指,向海之指尖轻颤,如玉的面色绯红。
幸好江斐的注意力都在台上。
之前八音齐奏的优伶都已低着头款款下台,还剩一位娇弱惹怜的,正是被江斐称之病若西子胜三分的琵琶女郎。
江斐左侧坐着的是一位头戴玳瑁圆帽的富商,他聚精会神的坐直身体望向琵琶女郎,见江斐望过来,便小声搭话:“姑娘也是来看将离娘子的?”
“嗯?”江斐不解扬眉。
“害…”看江斐不知情,富商更来劲了。“就是台上这位啊,”他努努嘴,“将离娘子。”
“弹琴唱曲可谓一绝,是我们阳涞城的红人呢!”
“前头城主办寿也特特请去弹唱的,多少富家子弟风流儿女追着捧着扔缠头,就是可惜。”他左手一位形神倜傥的少年郎也转过身来,听他谈话。
“可惜什么?”江斐适时捧场。
“可惜已经嫁人了呀!”
“嗯?”江斐略带不解,在这个民风更开放的时代,倡优一类虽不算贱籍,但往往嫁人之时便算金盆洗手,只作羹汤了,不至于再这样抛头露面地卖艺。
“啧,郎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不就是嫁错人了吗?”
富商说到这里也是拍腿直呼痛心,“将离娘子,以前可是京城官家正经的小姐。她爹一朝站错了队办错事,全族上下男的送去边疆,女的全没入教坊司了。”
“后来大赦天下,又从贱籍归到平民籍,以为嫁了个如意郎君,到头来却是个赌棍稀泥。这不,听说前些年头输了钱,要把她卖到城东的腌臜窑子去,没办法这才出来重操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