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睚眦必报背后使坏的“小人行径”,瑞金就从没想着她们公主会答应,闻言不由瞪大了双眼,结结巴巴惊讶道:“公、公主?这这这,您应了?可,可······”
薛雯轻笑了笑,睨了她一眼,摇头道:“你这丫头好生奇怪,怎么,应了你还不好么?”
自然是好!
只是薛雯素来是个不拘小节的,以往也不是没有不长眼得罪到她头上的人,都让她高提轻放点到为止了,可见并不将那等闲杂人等放在眼里,如今,却应了瑞金搞这些小动作,怎不让人惊讶呢?
薛雯见她支支吾吾抓耳挠腮的呆样儿,嗤了一声,好心解惑道:“好了,这算什么大事?再难为死你······我虽不将她这两句话放在心上,更不会为这事儿就伤心愤慨,但就是你那话,‘喂也喂不熟’,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上赶子?她们两个虽不算什么,只是你是我身边的人,情分不是旁人可比的,既然这么做你能痛快些,那你就自去就是,什么要紧?”
瑞金闻言,又是感动又是激动,顿时也顾不上生气了,小脸儿红扑扑地只一个劲儿嘿嘿傻笑。
——休整半日,第二日秋狝围猎就正式开始了。
相比起兴致勃勃干劲十足的其他人,薛雯正懒洋洋的不想动弹。
且第一日正是该君臣同乐,由皇上大出风头的日子,她也实在是没必要去瞎凑数——后几日才是年轻一辈玩乐的场合,不急在一时。
然而,她懒怠动弹,耐不住有人招惹她——穿了一身品红曳撒意气风发的沈三公子甩着马鞭子,晃晃悠悠地溜达到了看台上,一屁/股坐在了薛雯身边,坐没个坐相地斜倚在她身侧的藤椅上,笑道:“怎么,你不下去跑两圈?我看徐侧妃是撒欢儿了,四殿下叫都叫不回来呢。”
他们现下坐在的这处看台,名叫“小春台”,一样的台子一共还有四五个,是能供人极目远眺的高台。薛雯远远的瞥了一眼沈尧本来在的践云台,也含了三分笑道:“你呢,又是为什么抛下了你的好表妹?她人生地不熟的,一若不陪伴着,该如何自处呢?”
不提还罢,她偏还主动提起——沈尧说起这个来也正有话说呢,一挑眉道:“还说呢···好我的二公主,您又是怎么整治我们老太太了?那日进宫回去后拉着我一顿絮叨,可给气了个够呛!”
薛雯听了这话笑得直不起腰来,连忙道:“哎呦,岂敢岂敢!只是,你既然知道我们两人不对付,当初该拦着才是——谁让她老人家偏赶十六日惹我的不痛快?自然是得罪了。”
此刻,沈尧的继母胡氏与董依依同坐,薛雯余光一直留意着那边,见也不知胡氏说了什么,就惹得董依依诚惶诚恐立起身来恭谨应答···想来,左不过就是几句普通的寒暄,胡氏一脸憋屈,拿董依依毫无办法似的,胡乱摆了摆手,侧过身子不再理她了。
薛雯想起一出是一出,又随口道:“对了,明日你那表妹可下场?”
沈尧顺着她的话也下意识地往践云台望了一眼,见董依依不知为何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无意识地蹙了蹙眉,方回过神来笑道:“她?她天真不知事,若是错了规矩冒犯了哪一位,岂不是热闹?还是不必了···何况,你当都跟你个小土匪一样么?她胆子小得很,哪里能同我们玩儿到一起去?”
这话本没有错,虽暗含回护之意,但薛雯压根儿不是那等在意小节浑吃飞醋的性子,却还是瞬间变了脸色。
天真······薛雯现在听见这两个字就觉着犯恶心。
慕容妃说“你怎么还这么天真”、说“紫禁城的天早就变了”,薛霏说她“叫人捧着长大,连一点疾苦也不知道”···如今,沈尧却又说董依依天真得很胆子又小,“与你不一样”······
一个个都教导起我来了?一个个都指责我的不是起来了??
薛雯很快就又重新挂上了笑容,百无聊赖地嘟了嘟嘴,道:“这是你信口胡说打发我了——她好歹也是出身董家的武将之后,我不信竟然不能,你就让她来,难不成还真就能吓死她了?何况,本就是玩闹,谁还把规矩顶在脑门上呢,往日里没大没小没尊没卑的还少么?快别说这没意思的话。”
她使起娇性儿来,沈尧顿时无法儿,只得连声应下,招了招手叫来崔波,吩咐道:“可听见二公主的话了?你去,问问表姑娘的意思,就说公主相邀,看她怎么说。”
崔波一肚子的小聪明,见沈尧分明本不同意的,不敢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去,连忙要看沈尧眼色,只是二公主偏就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也笑意盈盈地看了过来,沈尧立刻抬起一脚就踹在了他屁/股上,骂道:“狗才,贼头贼脑的干什么?还不快去?!”
崔波连忙点头哈腰地却步退去,又找补了一句道:“因怕公子还有别的吩咐,是是是,小的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