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膝行至衙门口时,苏浅夏的膝盖已然受伤,苏浅夏端跪在地上将大大的冤字铺在面前,郑重的喊道:“民妇苏冬夏肯请青天大老爷做主!望苍天开眼!愿律法严明!盼明镜高悬!”喊完重重的磕下一头。
继续说道:“民妇苏冬夏自诩无七出之过,无不孝之说,自嫁到林家无愧于心。怎奈先夫病亡,留下我和孩子孤儿寡母,孩子尚幼,民妇却要被卖做他人妇,民妇寻死不成已走投无路,求青天大老爷救救我们孤儿寡母!”
不一会苏浅夏和孩子被带入衙门,外面围观的民众早已议论纷纷,有的说这林家好不要脸,事情简直做绝了!有的说是啊,没听说过这样的。这奴隶买卖都是有卖身契的,可这良家妇女按律哪是可以随意买卖的?
苏浅夏虽哭的满眼泪痕,尽显可怜,话锋却是犀利,言辞在理,即给县太爷戴了高帽子,又句句不失机锋。
讲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苏浅夏又说:“大人不知我朝可有律法可以随意买卖自家媳妇,还是我朝不许妇人守节,民间可不遵朝廷律法,行那买卖良家妇人的污秽之事?!”
县太爷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大骂这村屯小民林家简直混账!这良家妇女和奴隶不一样是不能随意买卖的,这是触犯律法,尤其本朝皇太后很注重妇人贞洁,对已故大将军夫人自愿守节之事,倍加赞扬,更是懿旨亲封一品诰命洁烈夫人。
当今圣上是皇太后一手带大的,对皇太后万般敬重,这种上行下效的事,哪个地方不想给自己脸上抹金,哪个地方若是有妇人自愿守节的,可是给地方官员长脸的事!
虽然这事对自己这小地方来说芝麻小官没什么关系,可不求有功,可但求无过呀!这若是自己所辖地界,传出不许妇人守节,买卖贞洁烈妇的丑闻来,自己这官虽小,却离都城是很不远。真若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弄不好那可是要大祸临头的!
哪怕是被人当笑话传出去,若是被上边的人听说了,只是一句难听的,都容易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张县令火冒三丈!简直快要坐不下去,真想打死那两个不开眼的刁民。
惊堂木用力一拍喊道:“来人!速速去把那两个刁民压来!”浅夏一看风头正好,得赶紧趁林氏夫妇未到之前把自己的解决方法摆出来,免得人来了事情有变化。
遂又给张县令戴了一大堆高帽。什么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自己无财无势,孤儿寡母,只有遇到老百姓的父母官才能有活命的机会……等等。
然后哭哭啼啼的说起,自己并不是那不孝之人,只是走投无路,求县太爷做主能让自己带着孩子净身出户,只想和离出林家,以后与林家再无瓜葛,桥归桥路归路。
吴氏和林父是不知发生了什么的,只是在家里半天找不到苏冬夏,却来了一队官差,不由分说的将他们带到县衙。
一路上本想套套近乎,问问官差大爷怎么回事,官差却只厌烦的说县太爷传话,让你们到公堂受审!再不不肯理他们,走的慢了还会被推搡几下。两人惊魂未定的被带入公堂,进衙门口还被围观民众吐了好几口口水。
看到苏冬夏和孩子,听了问罪后,吴氏跳骂道:“小贱人!谁给你的胆子,敢告我得状!”说着抬手便打了过去。公堂之上岂能容她放肆。
苏浅夏偏身躲了一下,吴氏便被公差没好气的按住了,公差也是人,在听了前因后果后,自是看这两口子不顺眼,这是一对什么东西!虽然秉公办理面无表情,可下手确实重了不少。
吴氏痛的大嚎,张县令怒拍惊堂木:“大胆叼妇!竟敢私自买卖良家妇人!若罪名属实按律应入狱三年。你可知罪!”
林父大惊,吴氏也忘了哀嚎,忙求饶道:“大老爷明查!明查啊!民妇没有买卖良家妇人,这是我自家儿媳,儿子去了我想给她再找户好人家,省的她孤苦伶仃的!”
张县令接着问道:“你可收了那十两银子?”吴氏支道:“没,没的事!”张县令大喝:“尔等刁妇若说谎,待本官查明属实,罪加一等!”
别看吴氏平时在村里拔横,可没见过这么大阵仗,更没被官老爷这样在公堂审过。顿时慌了神,乱了阵脚,哭喊道:“大老爷饶命,饶命啊!”
苏浅夏道:“大老爷明鉴!民女李冬夏恳请大老爷恩准,将我们母女判出林家!我愿自请下堂!”
林父这才回过神来喊道:“不可!孩子是我林家的怎可随你而去!”
吴氏也叫道:“你嫁到我们林家就是死也我们林家的!想走出我们林家?休想!”
张县令有些为难若是判李冬夏出林家可以,可孩子却是不好这么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