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盯着赵玉知的神色,心中不禁有些忐忑。见赵玉知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程昱不禁一个激灵,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圣颜。

    耳边似是传来一阵脚步声,似是赵玉知已经出了大殿。正疑惑间,眼前突然出现一对白底鹿皮官靴。

    温铭居高临下朝程昱露出几个颗森森白牙,“看不出来夏公子在外这些年练出这样的好本事?”

    程昱扫了一眼大殿,果然不见赵玉知心里头兀自疑惑。这时候柳原原传唤的御医也到了。见到正跪在大殿的平王吓了一跳,连忙背着药箱上前。

    “殿下……殿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您这样金贵的身子怎么能受伤。要是老臣再晚一步,你这伤口……”说完泫然欲泣“可就要愈合啦!”

    程昱含笑从赵锦书那儿收回视线,“多谢温大人谬赞,温大人前些日子在刑门前不就是特意想提醒夏某,看看夏某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况且有那位裴公子在,想必温大人早已得知,又何必如此作态!”

    温铭一愣,若有所思打量着程昱“说起来你倒是对子府了若指掌,不过恭喜你。你这次真是拉着平王,走了一步好棋!”

    徐太医给平王伤口涂了厚厚一层子药,又细心的缠了几圈绷带。温铭看到又不免不了嘲讽一顿。在边关浴血的战士们脸被夷人的利刃削去一半,照样拿起刀剑浴血奋战,血撒疆场。可看着奔过去的夏昱,这句话便像一根刺一样哽在他的喉口。

    罢了,温铭甩袖出了殿门。反正事情的目的已经达到。夏昱不管是进大牢,还是以别的身份行事,反正他已经搅进来了。

    赵玉知已经走了,程昱不晓得这位陛下是什么意思,正犹豫要不要一走了之。一个小太监气喘吁吁赶来。

    “殿……殿下,皇上让你今天晚上留在宫里头,吃……不是……是听训……”

    赵锦书向程昱挑眉。扶着额头上的绷带。被小太监搀扶起来,边走边道:“皇帝哥哥留我们在宫里,一会儿肯定是有事要吩咐你,这件事要是办成了,说不定哥哥的嫌疑也就可以洗清了!”

    见赵锦书不知道从哪里头得到的信心,程昱心里头越发忐忐。赵锦书一把拉住收拾好药箱正要离去的徐太医,“正好今日里徐太医也在这儿,让他给哥哥好生瞧瞧腿!”

    徐太医被赵锦书这两声“哥哥”惊得头也不敢抬,只得吩咐程昱席地而坐掀开裤管,露出伤了的右腿。

    赵锦书随着程昱掀腿的动作,喉节也不自主得跟着颤动两下。只见徐太医在程昱雪白的小腿上指指点点,“小侯爷,下官按这点你有什么感觉?”

    程昱只觉得酥麻中带着一点微疼,照实禀告,“有点麻,又有点疼。”

    “那这样呢?”徐太医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程昱的脸上顿时失了血色,下唇被牙齿咬得泛白,双手紧握成拳,身子不停颤抖。赵锦书瞧见连忙道,“徐太医,你轻些,哥哥快受不了!”

    徐太医拿眼瞪着平王:“殿下,这点疼比起当初的断腿之痛算得了什么?治病哪里有不吃苦头的?”

    赵锦书喜道:“徐太医你说哥哥这腿你能治好?”

    程昱感觉徐太医说完这句话,手上的力道轻了几分。从腿上传出的疼痛霎时间去了大半。

    “多谢……徐太医!”这句话说出来时,程昱像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不停地喘着粗气。

    徐太医吹胡子道:“老臣什么时候说过,殿下你可不要乱说。”

    程昱忙道:“其实治不好也没什么的,我也已经习惯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