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石头的方法,八木勇征还记得。他趁暑假在学校走动和乡下走动,很快找齐了三颗。河边那块是最先拾得的,屋顶上的是在学校天台捡的,地底也是在学校各处趁着无人经过挖了很多坑找到的。三处都收集了一小袋,然后比对着选出了三颗形状相差不多,半个手掌大小的石头。
“不知道能不能实现。”八木勇征也踌躇着,不知道许愿的时候会不会跑出什么邪神恶鬼。
濑口黎弥知道今晚就要进行,也很紧张,独自望着树冠空隙间的月亮,祈祷一切顺利。
“神明大人,请让林子里的大哥哥能够离开那里。”八木勇征跪在地上,面前放着并排的三颗石头,一字一句地诚心祈求。连窗帘都被拉上的密室里,自地面而上地卷起一阵风,吹得三颗石头漂浮起来。八木勇征的头发也被吹起,心里一半害怕一半兴奋地交织着情绪,不敢睁开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平息了。八木勇征心脏狂跳,慢慢睁开眼,眼前是一个浑身光晕的人形,看不清面容,但与八木勇征的气息很相近,让他感到很亲切。
“八木家的孩子?”不知道是什么的人形说话了,“你选择的守护灵是那个虚弱的魂灵吗?”
“神明大人,守护灵什么的,我不太明白……”八木勇征低着头不敢看,但是也不害怕地直率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什么都不知道啊。确实很久没看到八木家的人了。那我就简单介绍一下吧。你现在使用的召唤阵,是见灵人家族专用的守护灵确认阵法。一旦开启,如果施术者选择的魂灵拒绝做守护灵,施术者就会受到反噬,比如寿命减退,或者立即暴毙。”
“不是愿望实现的阵法吗?”八木勇征听到这里忍不住提问。
“守护灵确认阵法的施术者,都只有一个愿望,就是选定自己的守护灵。”
顿了一顿,“从某种方面来看,这也是愿望实现的阵法。一般来说,魂灵要成为守护灵,就要一直陪在那个人身边,等于失去自由。所以魂灵都会要求见灵人替自己实现一个愿望。至于愿望的实现,就要靠见灵人自己努力。这个阵法只是为了让无主的魂灵成为见灵人的守护灵。”
“如果不能完成愿望——”
“那位魂灵是希望离开被缚之地是吗?只要你们签订守护灵契约,他就能从那个林子出来。因为守护灵必须在主人周围行动。至于这个空间大小,是由见灵人的实力决定的。”
“我明白了。”八木勇征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清楚人形所说的一切,“请让我和那位签订契约。”
濑口黎弥看到面前闪现一个浑身光晕看不清细节的人形,吃了一惊,然后就听说了八木勇征需要和自己签订守护灵契约的事。
“我愿意。”濑口黎弥听到可以走出林子就动摇大半,最后听到“反噬”的状况皱紧眉,没有犹豫太久就回答。
那个人形点了点头,然后濑口黎弥感觉体内突然传来巨大的吸力,然后瞬间发现周围景物变化,身边出现了八木勇征。
此时房间里已经开了日光灯,一片亮堂。濑口黎弥已经很久没有沐浴在这么强的人造灯光下,一时难以招架地用手臂遮住眼前的光,就低头看到八木勇征惴惴不安的神色。
“怎么了?”
“哥哥,对不起。突然要成为守护灵,很奇怪吧。”
“没有哦,反而要感谢你呢。”濑口黎弥放下手臂,扫视着陌生的房间,感到一阵安心,调笑着说,“今后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见灵人大人。”
“诶?”八木勇征脸红着摆手,“完全是意外。”
濑口黎弥蹲下身,眼睛不眨地看着八木勇征秀丽稚气的脸,感谢的心情难以抑制:“谢谢你。”
八木勇征第一次被别人用如此认真的眼神和语气道谢,张着口什么都说不出来,但心里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