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有什么异议?”
“没有,神王陛下。”
叶棠行礼,随后抬头:“这是理所应当的处置。”
“噢,既然你这样明理,那么我可以不用再给你更多的时间整理思绪了吧?”
“当然。”
在宙斯的注视下,叶棠不疾不徐地开口:“我之所以杀了波塞冬,那是因为他在暗中筹备着第二次反叛计划。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决定这次反叛时总而言之先将身为神王的您杀死,之后再与不服他成为新神王的神一一对决。”
花园中一片沉滞的寂静。这不是因为叶棠暴出的波塞冬的计划太过令人匪夷所思,相反,叶棠说得这一切可谓都是废话。
——谁不知道那个肌肉脑波塞冬从来就没死过推翻宙斯的心啊!?他一次次找雅典娜的麻烦,连遮掩都不屑于遮掩的收集财富、敛集珍宝。他与和宙斯交恶的哈迪斯来往密切,还不忘撬宙斯的墙角,试图说服宙斯的儿子女儿为他效劳。
冥王哈迪斯虽然是波塞冬与宙斯的大哥,然而与波塞冬一样……不,是在波塞冬之上的恨着宙斯。这一切除了因为宙斯耍了奸计坐上神王之位,还将两位哥哥一个赶进永不见天日的冥府,另一个赶紧满是鱼腥味的海中,更是因为哈迪斯的配偶、也就是宙斯的女儿珀耳塞福涅曾遭到过宙斯的玷污。
哈迪斯不见得多喜欢波塞冬,波塞冬也不见得真心尊重哈迪斯这个大哥。两位神说不上是兄友弟恭,但在拥有一个共同敌人的前提条件下还算是兄弟和睦。
倘若波塞冬不打算再次反叛宙斯,哈迪斯恐怕会是第一个发怒的存在。
而宙斯是个猜忌心很强的神。倘若波塞冬有心向宙斯示弱,哪怕只是表面上的,他也该远离永远不会饶恕宙斯的哈迪斯。
既然哈迪斯并未与波塞冬决裂,波塞冬又没有与哈迪斯渐行渐远,那么结论只有一个:波塞冬还在策划背叛宙斯。
安菲特里忒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
众神一言难尽的视线充分地向叶棠说明了他们正在思考着什么。叶棠当然知道自己说的是神尽皆知废话。
但,客观上的废话试听的对象而言也是有用的。况且宙斯对于她的开脱之词并无兴趣。
这个神正用舔舐一般的黏稠视线从头到脚地打量过她全身。视线集中时更是给人一种被其啃咬的错觉。
宙斯的脑子里现在大概是一个二则一的填空题吧。
是剥夺安菲特里忒的神力与神权,将她置于不可反抗的境地里强迫她侍奉呢,还是卖安菲特里忒一个好,让她打从心底里感激自己,主动为自己送上侍奉呢?
他思考得那么投入,连赫拉的脸早已经发黑了都没发现。
叶棠话锋一转:“……但是我知道,波塞冬永远不可能战胜伟大的神王,您。”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像是没有察觉到宙斯的算盘,没有注意到赫拉的脸色,叶棠道:“作为所有海洋生物的守护者,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无辜的子民一次又一次被卷入没有意义的战争之中。我不想再看到因为波塞冬的一时兴起,八大洋被血色染红。我也不希望只是因为我是波塞冬的妻子,就被神王陛下当作是反叛者的一员。”
叶棠的话本质上还是废话,但逻辑上是说得通的。
每一个神都不愿意落得被剥夺神权的下场,神权是神力量的来源,是神地位与身份的保证。为了握紧手中的神权,神们不光可以杀死自己的父母、儿女,还能杀死自己的兄弟姐妹与配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