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边有些不认识现在的自己,明明前一秒刚发过毒誓再也不会对他抱有什么希望,但他一叫她,她就会心软。

    她停下关门的动作,整理好表情,等边赢出现在她面前。

    两人隔着一扇半关的门相对而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他对视来对云边来说变得不那么容易,她需要鼓足勇气,才能做到正视他的眼睛。

    他是来跟她道歉的吗,只要他真心实意跟她说对不起,她可以考虑原谅他。

    毕竟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大家要继续在同一个屋檐下住着,还是和平共处比较好。

    边赢伸手,把一样东西递了出来。

    她的帽子,回锦城那天她戴回去的。

    “你落我酒店房间里了。”边赢说。

    他的语调四平八稳,全无歉意和尴尬。

    云边反反复复在他脸上巡视,确认不存在她想得到的反馈,她又恼恨自己方才的自作多情。

    “谢谢边赢哥哥帮我捡回来。”她客套地笑了笑,“但是我不想要这顶帽子了,你帮我丢掉吧。”

    她的喜怒无常是一座隐藏在海平面下的冰山,除了她自己,并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经历过怎样的百转千回。

    在边赢眼中,她冷淡得不成样子。

    他这小半辈子一直活在各种巴结讨好和溺爱重视之中,习惯了做人群中的焦点,从来只有别人哄他,没有他给别人赔笑脸的道理。

    主动跟云边搭话,已经是力所能及最大的让步。

    她不领情,他不可能再退步。

    于是乎,两个人开启了有史以来最长最严重的冷战,明显到家里人都看出来了。

    云笑白做云边的思想工作:“哪有人对救命恩人这个态度的,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云边梗着脖子不肯说话。

    她就这个态度,救命恩人也不能随便侮辱她。

    边闻却私下劝云笑白别担心:“小女孩有点情绪太正常了,要我说,这是好事。”

    “这算什么好事?”云笑白匪夷所思地瞪他,“万一两个孩子真的有什么严重的矛盾怎么办?”

    “这说明边边在这个家里有安全感,有了安全感才有底气发脾气使小性子。”边闻一针见血,“换成你们刚来那会,边边就算有天大的委屈都不可能给阿赢脸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