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岭关
寒风刮了一夜,第二日醒来,屋外已经是白皑皑的一片。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整个北地,银装素裹,甚是壮观!
苏承宁在榻上躺了十余日,总算是能下地。
“醒了?”白子夜端着药碗进来时,他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望着院子里被压弯的树发呆。
听见门口的动静,苏承宁缓缓地转过头来。“白兄!”
白子夜将药碗搁下,在对面的太师椅里就坐。“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眼看着年节将至,家里人怕是都在盼着他回去吧。
苏承宁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药汁,嘴里就不自觉地发苦。
白子夜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嘴角几不可见的向上扬了扬。“还是趁热喝吧,凉了可就失了药效了。”
苏承宁睃了他一眼,他虽不懂医术,但简单的药理还是懂一些的。这伤药里头的黄连,可有可无。可偏偏这个白子夜,非得加这么一味药材进去,分明就是故意的!
白子夜倨傲的昂着下巴,一副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苏承宁扶了扶额,将视线移开。“某记得先生乃灵州人士,怎么不见你回去?”
“在下孤身一人,四海为家,在哪里都是一样。”白子夜笑道,神色坦然。
苏承宁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禁愣了愣,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倒是白子夜,为人爽朗洒脱,不曾将这窘迫放在心上。
“苏兄迟迟未归,可是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白子夜促狭的打趣。
上回邓校尉将苏承宁从山里背回来时,他听人大致的描述过一番。知道那山里有着一木屋,看样子是有人常住在那边。苏承宁此番躲进山林,定是有什么奇遇。然而,苏承宁醒来之后,却什么都没说。只道被敌人逼进山里,在猎户的木屋养伤,其他的只字未提。
苏承宁不说,大伙儿也不问,但白子夜心里却门儿清。
他给苏承宁处理伤口时,曾无意间听苏承宁喊过一人的名字。那名字,似乎还是个姑娘家的名字。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故事。
被白子夜盯着打量,苏承宁不自然的撇开头去,端起桌子上没什么温度的药碗一仰头,咕噜咕噜的将药汁灌进了肚子里。
呵呵!
白子夜不禁莞尔。
瞧瞧,他宁肯喝下苦涩的药汁都不愿意吐露半个字,可见他是真的在意那姑娘!
“苏兄既不愿意说,某也就不问了。”白子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北地离京都路途遥远,苏兄若再不动身,怕是赶不上年节了!”
说完,便潇洒得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