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遇避开了小雨,悄悄地向秦爷爷说明了来意。秦爷爷一再地问:“你爷爷不要紧吧,蛇毒到底吸干净没有?”
雪遇说:“我走的时候,爷爷精神挺好的,没有中毒的迹象。就是被蛇咬过是地方有些红肿,因为怕伤口溃烂,他才让我下山来找您取蛇药的。”
秦爷爷叹道:“唉——,风烛残年的人了,过不了安定的日子,在山上风餐露宿不说,还时刻要遇到危险。雪遇啊,你爷爷他是跟哪个结下仇了吧?要不然好好的,为啥要一再地进到深山老林里去呢?”
雪遇低声地说:“我也不清楚。”
“雪遇,世上有什么仇化解不开呢?雪遇,你回去问问你爷爷,他的仇家到底是谁,究竟是为了什么结下的仇。如果能够化解你爷爷和他仇家之间的仇恨,我倒愿意从中说和说和。冤家宜解不宜结嘛,你爷爷是个明白人,也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了。他怎么就连这个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呢?”
嘴上说着,手上动着,秦爷爷包好了一大包蛇药,递给了雪遇:“赶快回去给你爷爷敷在伤口上吧。早些敷上去,蛇毒就散不开。我多包了些,以后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也不用慌慌张张地下山来了。”
雪遇把蛇药收起,给秦爷爷鞠躬道谢:“谢谢秦爷爷。”
“快走吧,我也不留你了。”
走了几步,雪遇又退了回来:“秦爷爷,我爷爷受伤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小雨,怕她闹着要上山。”
“我知道,你快走吧。”
雪遇心急如火,一刻也不敢停歇,一口气上了狮子峰,径直去了山涧。站在山溪边喊了几声:爷爷,爷爷——
一头体型壮硕的大鲵冒出了水面,爬到了雪遇脚边,伏在雪遇面前不动。雪遇知道它的意思,跨上了大鲵的背,大鲵“淅淅索索”地滑下水里,驮着雪遇游到了山崖边。头一低,带着雪遇进到了一个地下暗河的入口,山溪水潺潺有声,就在洞中流淌,一直流向了深处。雪遇从大鲵背上下来,大鲵向他点头,示意他进到洞里去。
雪遇一低头,进了暗河入口,等到眼睛适应了洞里的黑暗,他看见山溪水在洞里静静地流过,两边的石头上,趴着无数只大鲵,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走过。雪遇一直跟着暗河的流向向前走,进到了一个高大的洞里,流水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暗河在这里一头钻进了一个深坑,形成了一道瀑布,向地心深处流去。
雪遇试着喊了一声:爷爷。
暗洞的一角传来了爷爷的声音:“雪遇,快过来,我在这里。”
雪遇飞跑过去,一面跑一面问道:“爷爷,您还好吧?”
“我好着哩,你慢点,慢点,别摔着了。”
老者卧在一块大石头上,身子下面铺着干净的软软的草。潜龙君就在他的身边趴着,头上的亮点发出幽幽的光芒,时明时暗。借着潜龙君头上的光亮,雪遇细细地看了看老者,老者的气色看上去还不错,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雪遇悬了一路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爷爷,我回来了!
老者拉着雪遇在草铺上坐下:“累坏了吧,雪遇?”
“不累。”雪遇把蛇药拿出来:“爷爷,我给您敷药,秦爷爷说,早一点敷上去,以免蛇毒散开了。”
潜龙君仰起头来,额头正中的光点放射出了晶莹的光来,驱走了洞里的黑暗。雪遇小心地把蛇药敷在老者的手臂上。敷药之前,他先看了老者的伤情,伤口周围有些红肿,几个牙齿印也愈发地明显了。他一边敷药,一边问道:“爷爷,疼吗?”
“不疼,药一敷上去,凉丝丝的,好舒服。”
敷好了药,雪遇扶着老者睡下。老者握住了他的手,问道:“见到小雨没有?”
“没有,我怕她跟着我上山,去了是躲着她的,我还跟秦爷爷说了,不要告诉小雨您受伤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