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婶松了口气,希望是她想多了。她再次勾起了抹笑容,“对不住李夫人,今儿还真是多有作叨扰了,夜已深,既如此,我们便也就不多作逗留了,告辞。”
张艽双手抱拳,对着顾大婶儿行了一礼,“慢走。”
目送走顾大婶,张艽回身,匆匆进了房间。他锁上门,快步走到床边,对床上的人道:“可以起来了。”
下一刻,李慕容从床上弹起来,捋了捋凌乱的发,“还…还是…张公子…想…想的周到,顾大…大婶…都…没怀疑。”
张艽笑了笑,并没有回话。她若没怀疑,便也不会进来搜人了,不过这也进一步说明,顾大婶有问题。
思及此,张艽突然将目光定格在了李慕容的脚上面,她的脚骨节分明,本该白净无暇,此刻却有不少地方都破了皮。
见他看自己的脚,李慕容下意识的将脚藏进被窝里,解释道:“方…方才跑…路,鞋…鞋掉…了。”
张艽起身,“吱呀”一声,打开了窗边柜子的门。里面有一格塞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瓷瓶,他从中挑出两三只,回身道:“我帮张小姐擦药。”
“……”
李慕容将脚伸出来,整张脸都在发烫。
上药的过程中,李慕容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了。她紧泯着唇,强迫自己淡定下来,但脚上传来的酥酥凉凉的触感还是让她难以淡定。
不过幸好,张艽上药很快,不过片刻时间,他就已经给她包扎好了伤口。
李慕容见他起身,正要谢他,就见他拿了一床被子,要往地上铺去。她立马起身,自告奋勇道:“我…睡地铺!”
张艽愣了愣,“我没那么脆弱。”
“不…不行。”李慕容连忙跳下床,夺过张艽手里的被子,十分自觉地压在上面,坚持道:“身…为女…女人,应…应当…”
不等她把话说完,张艽突然将手绕过她的腿弯,把她从地上抱到了床上,“我说过,我没那么脆弱。”
最终,张艽还是睡了地铺,这天晚上,向来睡意很沉的李慕容…失眠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被小厮叫了起来。起床之后,张艽心情复杂,今天要开始第一天的工作,李慕容身边却没有几个能信得过的人。
等到“查岗”的地方时,李慕容与张艽的神情都有些凝重。
就在这时,顾大婶儿突然从不远处赶过来,还没到跟前儿,便笑道:“四小姐,今儿是您头一回交接工作,我担心许多流程,您还不熟练,便想着过来帮帮您,您不介意吧。”
李慕容满脸笑意:“不…不介意。”
“那就好,那就好。”笑着笑着,顾大婶儿别过脸,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尖酸刻薄。她寻了把藤椅坐下,静静在一边看李慕容工作。
就这样,李慕容站在关口,等着往来商队经过。每有一队押镖的经过,顾大婶儿都会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藤椅,告诉李慕容应该怎么怎么查。
几个商队查下来,已经快到正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