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没多久的心情一下子又崩了,左右也是逃不掉,阿圆便原地杵着不再想逃。
等地上的人抬起脸来瞧她,便见一个瘦精精的小丫头半仰着脸,对着才爬上墙垣的半个月亮默默淌猫尿。
她倔强地抿着嘴,连抽泣声都不肯发出来。
那架势,倒有几分任凭宰割、英勇就义的味道。
可他倒不明白了:挨踹了当头一脸的人是他,没错吧。
今早出门定然是哪处风水摆得不对了。
不然怎么会一天接连挨了两顿皮肉之苦?
他可是这府里的大公子!
自打懂事后就连对他大小声的人都没有!
他看她这样子,只觉得厌烦。
果然这院墙里头的人若不是戴了面具虚与委蛇,便是连表面功夫也不惜的做地对自己只剩厌弃。
经历得多了,他已经连怒气都懒得再起。
本来偶然兴起的玩心这会儿也全都没了。
按说以他一贯脾气,这种不识抬举的小东西自是逃不了一场好揍。
可他上下打量眼前女娃,骨瘦如柴,面目枯槁,若是自己手下那些跟班儿下手,怕是她一条小命就没了吧?
难道还要为了揍她半死不活,他堂堂大公子交代底下人的时候还要照应一下,说“悠着点儿”、“因材施教”吗?
哼!
她一脚踹得他脸现在都麻……她不配!
于是,闻安一屁股爬起来,自顾自掸了掸身上,面色微凝,只当看不到近前正杵着个仰面流泪的小丫鬟。
暗处躲着的跟班儿惯会瞧自己主子脸色,知道大公子怕是不想玩儿了,也怕他脾气爆发,便自作主张走了出来,弓着腰并不敢正眼瞧人,只殷勤地帮忙拍灰:“是奴才伺候不周,害您摔着了。”
他还摸不清大公子对哑巴的态度到底如何,于是出言试探。
“哼!回去领罚!”
听主子这话,跟班儿便心里明了,不说哑巴的错儿,便是哑巴仍在主子感兴趣的名单上,那么便暂时动不得了。
于是他乖顺应是,接着转头,跟看见旁边还杵了个人似的惊异道:“诶?这儿还有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