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想到了不久之后阿牛会如何如何掐着自己质问是不是脑子坏了,殊不知此时此刻就在墙对面,阿牛已经掐着了三公子的领子,气声口型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
欲哭无泪,阿圆摇头,又伸手指了指自己脑瓜子,再耸了耸肩,无奈地否认。
“你说……你是脑子坏了才会心仪他?”
阿圆连忙点头,眼里露出劫后余生的欣喜。
香云瞧她这模样,倒不像是作假。于是叹了口气,也道:“你知道便好。我真怕你个傻子没心没肺,真不知道好歹就随便动了心。”
阿圆连忙摇头。
什么就动心啊,这宅子里头狗屁懊糟的事儿还不够多,她是闲得慌才会给自己添乱。努力做活儿,攒钱出去自己花不快活么?为什么就得把心拴在一个男人身上?
香云彻底放心了,阿圆眼里非但没有任何掩藏的不舍,甚至透露出了满满的不屑。
虽然她也不明白人家好歹是个三少爷,轮不到阿圆瞧不上,可小姑娘没有脑子不清醒就是好事儿一桩。她松了口气,本来拽着阿圆手臂改为轻轻环握,抿嘴笑了起来,甜甜道:“好啦好啦,信你没有!那今儿咱们两个白日里都无事,不若出去玩儿吧?”
虽然月钱还没算下来,可是大小姐人很好,知道底下的都等着花用,便从自己的积蓄里拿了些银钱先垫了。等回头府里发了钱,也一样还给大家。因而现在二房小姐跟前伺候的,个个手上都有一两多一些的外快。
香云心里头高兴,再加上如今真的把阿圆当做了可以交心的伙伴,于是便盛情邀请她一起。
说起来,她虽然以前人缘不错,可总觉得与旁的丫头们之间隔着些什么。
后来事实也证明,哪怕是云片那个自小一到长大的,也并不是真心实意待自己。
唯独阿圆,这姑娘虽不能说话,可心是敞亮的。
从不见她背着人搞些什么手段,倒是个能省心往来的孩子。
所以见阿圆面上犹豫,香云就知道了,这丫头惯来抠抠索索,是想把手里多出来白得的那些钱又藏起来呢。
她摆摆手,靠上去圈住小哑巴胳膊:“走啦走啦,知道你攒钱呐。今儿我请,带你去吃东街市的驴肉火烧!”
阿圆有些怔愣。
与香云认识了也不少日子,却是头一回见她这么亲近。
也不好拂人心意,她便硬着头皮被圈着走了。
一边走,一边香云还没收住话匣子,絮絮叨叨地问着:
“唉,话说回来,你这两年也攒了不少钱了吧?打算干什么?赎身?赎身应该早够了,剩下的呢?做嫁妆?啊!我想起来了,以前不说你喜欢脸皮子俊俏的后生么?如今呢?还是么……”
墙外正僵持的两个男子听着麻雀一样叽喳的小丫头声线渐远,知道人已经走了,便也不藏着掖着地只用眼神互相较量。
阿牛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