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沉默,女子似乎也察觉事情陷入僵局,便哭声更嘹亮了许多,企图赢得在场男子们的怜惜。
可不知怎么的,那几个平日里愿意对她献殷勤的家伙此刻一个个安静如鸡,而那个所谓“东家”始终没再表态,甚至就在眼下十分没有气度地张嘴打了个哈欠。
她看得有些发怔,一时间忘记了继续嘤嘤。
就在这一刹,眉目如画的俊美少年轻掀眼皮,迷蒙的桃花眸中似有水光潋滟,扬唇一笑更像三月春风,叫人不禁忘神。
只听他懒洋洋道:“寮里进了歹人,却不报官?”
她身子一颤,震惊之下却似乎忘了这才是一桩真正可哭之事。
几个伙计也被吓到,黑壮小哥忙道:“东家,都是误会,误会一场!”
“哦?误会?看来不单单是她,这寮舍里还有人与她勾结才是事情真相。”
这顶帽子扣了下来,三个伙计站都站不稳当。
如今谁不道这定安城里最吃香的差事便是在乘风局跑腿啊?
对比其他体力行当,这已经是十分安逸的活儿,加上稳定报酬又高,东家也很大方,对于不方便的工人提供住宿,独身的伙计申报上去甚至还管一顿中饭。便是有家有室的,也可带着东家特批的凭证在饭点到员工寮舍,象征性地给两个铜板,就能以比市价低廉许多的价格吃到管饱。
这福利,便是那府衙里领俸禄的官差大人都享受不到。
他们也是打败了许多对手才竞争上岗,回家说一句“在乘风局效力”就有多少人艳羡啊。
可如今东家一番话,已然是把他们当做了吃里扒外,许是再一个不慎就会饭碗不保。
瘦小哥心下气恼,再也无法忍耐,啧了一声出列道:
“东家,天地良心,这事儿我可一点儿没有掺和!还有,人虽是黑子带回来的没错,但我们哥儿几个一开始也都是存的好心,看她奄奄一息的便请了大夫喂了药,本想等人醒转就送走。可这小娘子偏要赖着,我们又都是大老爷们儿的,还能扭着她不成?真的是冤枉!还是说,这年头好人都不能做了?”
那女子似是为了配合小哥的说辞,及时咳了两声。
闻晏还是笑:“怎么……听着这口气,倒是责备起我来了?”
“不、不是……东家,孙哥绝不是这个意思……”浓眉少年见状,又看了一眼女子,急道:“如雪姑娘,事情因你而起,你倒是开口帮忙解释一二啊!”
那如雪被点,回顾刚才孙哥的发言,眼眸流转,倒是计上心头,终于开口,却不见丝毫愧色,反而更加委屈起来:
“我解释?我解释什么?大晚上的,姑娘家被男子闯进房间,污的又是谁的清白?你们倒是好笑,一个个都把矛头指向了我,不就是看我孤苦无依,好欺负吗?”
“你……你说的这是人话?”不等东家发话,孙哥被气得七窍生烟,脚一跺怒道,“怎么还倒打一耙?”
黑子本来沉默,这下也憋不住道:
“如雪姑娘,陆子不过是让你将事情经过说给东家听,可不能信口胡说啊。那、那二楼的房间本来就是东家的,不……话说回来,这整一间寮舍都是我们东家的地方。收留下你不上报本就是我们几个的过错,但只要好好解释依东家的胸怀事情总能说清。可你这一番话,可是要叫好人寒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