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比起前些日愈发的冷了,身子也懒惰起来。
夏知雪窝在屋里,点着蜡烛看书,荷花不知从何处扒拉出一个小马扎,坐在她旁边看三字经。
将荷花带回来之后,夏知雪便遣了房里的贴身丫鬟,那丫鬟本是夏知秋赐给她的,以往她虽有心打发了,奈何那小姑娘平日里没犯什么错,如今荷花是王爷赐的,身份自然比那丫头高些,夏知雪便随便找个由头将人发了回去。
“姑娘,前个儿,成哥儿房里的二姨娘送来几匹缎子,说是因着往事心中甚是感谢姑娘,奴婢便收下了。”荷花扭扭脖子,姑娘不知怎的了,日日逼着她读书。
她心中感恩姑娘竟肯教她读书认字,但毕竟年岁不比刚启蒙的孩童,学起来痛苦不已。
护国公的千金?夏知雪捧着书,愣了一下,忽的想起来怕是父亲与她说起过当日之事,不错,是个知道感恩的,温和道:“明日你去柜子里挑几匹布,送到裁缝铺,裁剪几身给刚出生孩子穿的外衫,给弟弟的二房送过去,说是我这个做姑姑的一点儿心意,还了她的礼。”
“是。”
她回侯府也有些日子,夏知秋一直养在屋里,平日里在院子里碰见她的次数少之又少,只恐她如今全部心思都放在王爷身上,找不上她的事。
“姑娘还不起来收拾一番?”荷花站起来,伸个懒腰。
夏知雪疑惑:“收拾什么?”
“姑娘可是看书看糊涂了不成?”荷花把书从她手中拿出来,放好,这才接着说道:“今日家里女眷都要跟着去寺庙礼佛的,晌午就要出发了,奴婢方才出去灌汤婆子瞧着隔壁院的都忙活起来了。”
“我倒忘了这档子事,”夏知雪轻轻拍了额头一下:“去将我冰蓝水色大氅拿来。”
“姑娘,这贺岁之日,穿的如此素气,不合时宜,不如奴婢将那个粉色镶金双子花的大氅拿来?”帮着荷花与夏知雪更衣的小丫鬟说道。
夏知雪听了这话,扭头跟荷花对视一眼,双双笑了。
“这个小丫头,心是好的,”荷花走过去捏捏小丫鬟的脸蛋:“你还不了解咱们姑娘吗?”一边说,一边移步过去取衣裳:“姑娘何时穿的如此招摇过?况且咱们姑娘现下上妆已经晚了旁边院半个时辰,上不了那么精细的装,穿着如此华丽的衣服,倒显得不伦不类了。”
小丫鬟脸色一红,不再说话,退下了。
“你嘴巴也是个伶俐的,她不过说一句,你回她十句,到底是个女子,面子薄了些,我瞧着她近来是不会与你说话了。”夏知雪看着荷花忙碌的身形。
荷花将东西收好:“姑娘,奴婢如此说已经给足她面子了,若是现下去她房里,从床底下拿出大姑娘塞给她的五两银子来,那才真真下了她的脸。”
前些日子,她们二人去花园晒日头,忽闻假山后有熟悉的女声,夏知雪便差人过去看,这一看方才知道,素日里在屋内伺候的小丫鬟,心已经不在屋内,二人也未声张。
收拾妥当,夏知雪匆匆赶到院门口,只等她一人。
“母亲恕罪,我在房内耽搁了些。”夏知秋先赔不是,平息大伙怒气。
沈薇阴阳怪气:“三姐姐身子尊贵,我等着些也是应该的,只是母亲等你这般时辰,也真真难为她老人家了。”
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夏知雪一个眼神给过去,嘴角微勾:“母亲自是年轻的狠,弟妹这是哪里的话?”
“你!”被往日里傻子一般的人说的话噎住,沈薇心有不甘,怒目圆瞪,还想与她理论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