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雪拢了拢身上的外卦,坐在一间四面敞开的廷内,跟小豆丁儿大眼瞪小眼。
莱阳公主笑着将儿子抱在怀里:“容儿怎么不用饭?是小舅舅家的小厨房不和心意?”
因着容哥儿是个好动的主儿,今日这席面便置于开阔之处,免得小崽子吃着吃着非要跑出去玩儿。
“想让姐姐喂我。”软乎乎的小胖手指着方才口中的“美人姐姐”,小豆丁儿使出吃奶的劲儿想要挣开母亲的桎梏,往夏知雪身旁凑。
夏知雪受宠若惊,心中思虑着,她同这位尊贵的哥儿也未曾见过,他怎的对她如此亲近?
莱阳公主便把人放下来,由着他去。
自己家这小崽子,素日除了他的小舅舅,凭他谁也是入不了眼的,想来这位侯府姑娘是得了他的心,这下连带着娘亲也不要了。
容哥儿跑到夏知雪面前,仰头瞧着他:“姐姐抱。”张开双手,对着夏知雪晃晃。
赶紧把人抱起来,夏知雪从怀中扯了丝绢出来,替容哥儿额角上的细汗珠拭去:“容哥儿想吃什么。”
上一世加之这一世,她从未抱过孩子,这下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手肘僵硬的抬着,一脸尴尬。
夏知秋方才被莱阳公主下了面子,如今瞧着他们几人倒像一家人似的,她显得像个外人了。
心中气恼不过,酸酸开口:“公主,不是我不心疼我这三妹妹,她自小笨手笨脚,连小孩子衣角也未曾沾染,容哥儿还这样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莫要摔着了。”
莱阳公主看着自家儿子在人家姑娘身上爬来爬去,姑娘一脸无奈的笑着,不时跟他悄声说上两句话,又不时递水到这臭小子嘴边喂着,心中甚是满意,对着醋意大起的夏知秋盈盈一笑:“多谢姑娘记挂我家这臭小子,一个皮猴子而已,碰着摔着了,乃是常事,自小在家也少不得身上隔三差五青一块紫一块的,我与他父亲早已习惯了,不妨事,姑娘且放宽心。”
欧阳淮煜虽目不斜视,但耳朵支棱着,时时刻刻听给我发夏知雪那边的动静。
两人不知说到什么,容哥儿便咯咯的笑,连带着几日不曾出现过梨涡的那人也轻笑不已。
近几日钢铁般僵硬的脸色这才有所好转,夹了一块容哥儿爱吃的藕粉桂花糕到她碗碟里,沉声道:“莫要玩的不知吃食,容哥儿乖,把这块糕点吃了。”
“那我和姐姐,一人一半。”胖乎乎的小手从碗碟里拿起藕粉桂花糕掰了一半递到夏知雪嘴边,眼睛弯弯的:“姐姐吃。”
没办法,别看眼前这位人儿小,身后的大人也是她惹不起的,朱唇轻启,就这他的手咬下一口。
莱阳公主见了便笑道:“我儿长这样大,还未曾如此待我,知雪,可见啊,容哥儿时真真喜欢你。”
夏知雪脸红,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喂吃食也是人生头一次。
“我自然也是顶喜欢母亲的!”小豆丁儿躺坐在夏知雪怀中,手里还拿着半拉藕粉桂花糕。
不喜夏知雪夺去风头,夏知秋话锋一转,竟轻轻啜泣起来:“素日我母亲做的藕粉桂花糕最是香甜。”
“知秋可是思念母亲?”瞧着众位皆已经停箸,欧阳淮煜召来丫鬟下了吃食,又端上几碟子精美的糕点。
夏知秋丝绢掩面,眼中哀伤甚已:“瞧着公主和容哥,竟想起先前在侯府与母亲相处时的情景来,不过是触景生情,王爷不必挂念,倒显得知秋小气,坏了大家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