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露被他一说,本来还愤怒地瞪着他,再想到自己现在狼狈的样子,顿时瘪了瘪嘴巴,点点红樱的唇都抿着,倔强的、不服输地、委屈地呜呜泣泣的哭了起来。

    冷着脸看着她的李援朝,直看到她气哭,目光一紧,心脏也跟着骤然紧缩,他神情涌现些不安,手指张了又握,握了又张,最后快步走过去,就见她缠在手心上的花手绢,早就被露水和草叶染脏了,上面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你手怎么了?”他顾不得男女大防,就拉过了她的手腕。

    江露立即“嘶”了一声,“啊!你轻点!”她现在的手动一下都疼,他还使劲扯,她忍不住瞪他。

    她失策了,谁知道柔软的草叶会有倒刺呢,她细嫩的那个手心,皮嫩的跟婴儿也差不多了,平时一点重活都不做的人,撸了一上午草,手心都破皮了,也就是江露心里着急,又忍着才没叫出来,结果李援朝这么一拉过来,她就忍不住了。

    有人举着她的手,小心看她伤口,还把她包的帕子打开,她自己慌张地扫了一眼,结果哭得更凶了,手心都肿了,还有伤口,还有血……

    她心道一开始缠手绢就好了,她是看别人都徒手拔手,而且草叶子看起来那么软,“你轻点呀,你是帮我呢,还是和我有仇啊。”

    刚才还一边哭一边没什么力气地拔草,这会儿有人管了,又生龙活虎的开始横,说完就扭着手臂,想从他手里拽脱,不给他看。

    但她那点力气对李援朝来说,就是来回扯着玩的,他稍微一使力,她就扯不动了,两只娇嫩的手心,惨不忍睹,不是水泡磨破了,就是划出来的口子,他睇了江露一眼,她一边拽一边扭头看别的地方。

    “你可真是大城市来的,在家十指不沾阳春水是吗?拔几棵草,也能伤成这样?”李援朝都看惊了。

    实在不懂,就几棵草而已,她压根就没拔多少,娇气的女知青不是没见过,看了就烦,但这么娇气还逞强嘴硬的,她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个,都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自信,要没人管,她在知青点都撑不过三个月。

    “手都出血了,还硬拔,没脑子吗,今天手烂了,明天还干不干活了。”他沉着脸拉着她手腕:“过来。”

    这回江露没有说要你管,脸上还挂着泪珠,半推半就着嘟着脸被他拉了出去,边走还边抽自己的手,李援朝的手微微一收,任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扭成十八个劲儿,也别想抽出来。

    江露手疼,就算了,没力气折腾。

    他手心还挺干燥的,就是有点灼人的热,有点烫她手背,她莫名觉得这烫还蛮有安全感的,尤其她来到这个世界,周围也没有什么熟悉的人,还是这么恶劣的生存环境,手又受了伤,唉,心里也不是很舒服,这种情况下,别人的关心就很弥足珍贵。

    李援朝一路带她走进不远的一处小树林,那里有个小溪,水流很小,是山流水,平时有孩子在这里捞个鱼,抓个虾,这会儿都在食堂吃饭,倒没有人过来,李援朝拉着她,找了处干净的水流。

    把她两只脏了的手绢在水里搓了搓,搓干净了递给江露擦脸,江露又累又渴全身是汗,看到水也不用李援朝招呼,自己就冲过去,把身上露出来的部分,全洗了一遍,最后还把鞋脱了,坐在溪边干净的石头上,撸起裤角,露出一截比霜更白可赛过雪的小腿,将脚放进水里,她又开心了,脚在水里踢水玩。

    雪白的袜子就被她扔在了一边。

    她在李援朝面前,仿佛没了防备的意识,就毫无顾忌,毫无做作。

    李援朝亲眼看到她一边洗脸,一边贪凉地解领口扣子,那动作看得他心颤,顺带着她把脖子与脖子下面的肌肤都撩水洗了一遍,她是脖子那里太痒了,好像是什么毛毛的东西落在了脖子上,再出点汗,就很痒,于是冲到小溪第一件事就是把脸手脖子那里痒的地方都洗一遍,溪水冰冰凉,洗完就很舒服。

    衣服解开她就忘记扣回去了,虽然也没解开几颗,可是水慢慢地洇透了上衣,还有水珠顺着脖子滑落衣服里,她今天穿的上衣是件碎花衬衣,夏天的料子很薄,一沾水,料子就半透了。

    本来看不出什么,可是水这么一透,那里就随着她的洗脸的动作,微挤轻晃……都透出轮廓了,哪想到她人瘦瘦的,腰肢那么细,那儿却……丰耸有肉的很。

    李援朝的耳朵瞬间热了,他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两块洗干净的手帕,被他放到了溪边一块石面上,中午阳光毒辣,帕子晒一会儿就干了,江露坐的石头的背阴处,玩了会水,心情好多了,她眼角还有些红,手摸了下肚子还有些饿,这时就看到一只金蝉牌铝制饭盒伸了过来,还有一个水壶,盖子被他拧开了。

    饭盒一打开,里面放着满满一饭盒的饺子,个个有小元宝那么大,是白面皮,包得皮薄馅足,香味扑鼻而来,虽然绿壤空间的金宝宝也很好吃,可是,江露好久没有吃过一顿正常人吃的饭菜了,饺子包的样子好像很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