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分了两批的安排,走在后面的陆然一行人就不用太过急切,以正常的速度往临安府行去。一路上因为又一次错过了入城的时间的缘故,在城外的破庙里休息了一个晚上,可惜的是没有遇上什么特殊的事情,非常平淡的过了一个晚上。第三天,经过半天赶路的时间,一行人终于看到了临安府的城门。
陆然坐在马车上,安安稳稳的进了城,很快就来到了之前陆言所说的,会提前租好的小院处。侍女和小厮们先帮陆言安顿了下来,然后就开始忙忙乎乎的收拾院子。毕竟陆然是第一次来临安府,所以陆言也打算让他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好好散散心。
仆人们都有事要忙,陆然作为主人,自然不用再一旁等着,由连翘推着轮椅,带他上街溜达去了。
和青阳郡不同,陆家在这里没什么名气,陆然这位陆家少爷自然也不会有人认识,反倒不用担心会有人用那种怜悯中带着恶意的眼神刺伤他了。
虽然现在的陆然也不会被这种眼神给刺伤就是了。
临安府是一座比青阳郡要繁华许多的府城,作为南北交通的重要枢纽,来往的旅客和商人都很多,这也是多宝商行决定把拍卖会的地点放在临安府的重要原因之一。
街上有很多小摊贩都在卖着一些青阳郡见不到的,新奇的小玩意儿,陆然也不嫌弃这些东西不值几个钱,碰到感兴趣的东西,就吩咐旁边的侍女去帮他买下来。甚至就连冰糖葫芦,鸡蛋灌饼这样的小吃,他也买了一些拿在手上,吃得很开心。
就这么走着走着,一行人便来到了一家挂着多宝商行的招牌商店外。商店的门面很大,比左右的商铺加起来还要大,往里面看去,占地面积也不小。而此时,这个商行的门口,正有两拨人正在对峙着。两边的人数都不算多,而且刚好都是陆然认识的人。
一边是他的父亲,来为他买洗髓丹的陆言以及几个会武功的家丁,另一边,则是几个王家的人。王家那边站在最前方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从气势上来说也是个地境武者。他看着陆言,不屑的冷哼道:“你儿子现在已经是个废物了,就算吃了洗髓丹,丹田也无法恢复,永远都只会是一个废物!”
陆言并没有被他的话所激怒,只是冷笑道:“不管你怎么说,这颗洗髓丹是我拍下来的,我想怎么用都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与其给你那个废物儿子,不如把这颗洗髓丹给我,我的一个侄子最近刚好需要一颗洗髓丹来打基础。”中年男人说着这种狂妄的话语,却不知为何竟显得底气十足。
陆言都被他给气笑了:“敢跟我说出这样的话,你是已经忘了,当初被我打上家门的时候,是谁跪在地上拼命求我饶他一命了吗?”
他这话一出,反倒是中年男人被他的话给激怒了,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表情也变得阴狠:“姓陆的,别怪我我提醒你,你要是现在就把那颗洗髓丹送给我,你与我王家的仇怨,我还可以先不跟你计较,可你要是执迷不悟,那我就让你陆家上下,鸡犬不留!”
中年男人在说出这话的时候表现得十分认真,似乎真的能够做到一般,不由得让陆言有些慎重起来。能够创下陆家这一份家业,可不是光凭武功就能够办到的。
在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些特殊经历的陆言突然间想到了某种可能,心下一个咯噔,却也不愿意就此放弃,只能继续试探道:“身为手下败将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他没有,但我有。”一个声音突然插入了两人的对话中,在场的众人同时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道袍的青年从旁边的商行里走了出来。
王家的中年男人见状立即狗腿地迎了上去,恭敬地问好后,便看向陆言:“这位,可是从宁都来的仙师。我的侄儿侥幸被仙师收作弟子,那颗洗髓丹,就是给仙师的拜师礼,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陆家,能觊觎的东西。”
仿佛是为了给王家的人壮声势一般,眼见陆言仍旧有些迟疑,那青年道人眼睛一眯,手中掐动法决,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便骤然在陆言的面前炸开,骇得他连退了数步。
这团火焰的威力并不大,但这凭空生火的手段,却充分证明了对方修道之人的身份,并不是那种凭借着一些小手段,出来冒充修道者的骗子。
陆言并不是打不过眼前的这位修道者,说实话,就凭刚才那团火焰的温度,陆言就知道,眼前的这位修道者也就是刚刚踏上修行路不久的新手而已,现在最多就是在蕴灵阶段。而且看他周身的气势,也知道这是位纯粹的修道者,并非由武入道的武修,在战斗力方面,肯定是不如他这个地境武者的。
然而这种纯粹的修道者,通常都是有传承的,打败眼前的这位修道者不难,但要是引出了他背后的师门长辈,那就有些麻烦了。
看戏看了这么久,也到了他该上场的时候了。陆然这么想着,一边示意连翘把他推过去,一边扬声道:“父亲。”
陆言听到他的声音,一脸诧异的转头看了过来:“然儿,你怎么来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的神情一定,从怀里拿出一个玉盒,“你来得正好,洗髓丹为父已经买下来了,你现在就把它吃掉吧。”
他此话一出,那身穿道袍的青年便是脸色一黑,正想发作,就看到那坐在轮椅上的青年被推倒了陆言的身边,伸手接过了那玉盒,打开看了一眼后,脸上露出来个莫名的笑容,一扬手,便把那玉盒扔向了王家中年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