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打湿了头发,发丝凌乱地覆在脸上,身上黏黏腻腻的,瞅了瞅却未曾看到清道的身影,连忙洗了把脸,换了一身白色衣衫,下穿长裙,外面披了一层透明的薄纱,头发也未梳,长长的披在身后,急忙去找。
她走到门外,阳光刺眼,用手轻轻挡着太阳,手指慢慢错开,有一丝阳光照到了发丝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噩梦里的情景一扫而散,微风吹来,薄纱飘了起来,竟似仙子一般。
“你身怀有孕,快快进屋,不准吹风。”佘心莲连忙训斥她。
“清道去哪了?我怎么没见他。”她甚是担心。
“听话,你先进屋去,我这边忙完,再告诉你。”听到儿子的名字,佘心莲心里一酸,温声细语似哄小孩一般。
云薇看她执意如此,不让她出去,便做罢了,就回屋去了。
拿起木梳子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拿出了清道送她的宝蓝点翠珠簪,稳稳当当的插在发髻上,睹物思人,又想起了夫婿的温柔声音和明媚笑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鼻子一酸,流下了两行泪水,一层雾气渐起,模糊了双眼,拿手帕擦了擦,远远的看到清道在向他走来,她不自觉的向他奔去,却扑了个空,怎么也抓不住,然后便不见了,可能是太过于想念清道了,竟又幻觉了,她暗笑自己。
此时佘心莲缓缓走来,掩了掩面,神情很疲惫,眼里有明显的红血丝,眼中带着一丝颓丧消沉,没了往日的神采,似是许久未睡的缘故,拿手擦了擦脸:“你安心养胎,清道跟那神医去了,不用担心他,我熬了安胎汤,快把安胎汤喝了罢。”
手里端了一碗汤过来,云薇喝了有点苦,但是为了肚子里孩子还是捏着鼻子忍着苦涩喝了下去。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脸色苍白,云薇将信将疑:“娘你可要如实说,不要骗我,就算清道有个三长两短,为了孩子我也会好好活下去的。”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从来都光明磊落,不遮遮掩掩。”
眼神轻柔,突然想到村子里的惨状大哭起来:“云薇,你这几日可千万不要出去,我们这村子成了鬼村了?”
“为何?”暮云薇蹙起了眉,心里隐隐不安。
佘心莲本就怕她胡思乱想,却没成想这话说了她必又询问,但是不说又担心她的安危,思来想去,正踌躇难耐,进退两难之时。
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暮姑娘,好久不见。”
来的真是时候,佘心莲大喜,连忙借故,出了屋去。
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竟感觉似曾相识,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慢慢靠近,她迟疑了一下,打算出去。
抬眼看去,人已经进来了,他穿着一身白袍,清逸脱俗,似神仙一般清秀无尘,微风吹来,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人看得呆了。
睫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抬起眼皮看向她,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似精灵跳舞,眸子却又深沉的如黑珍珠,皮肤黝黑,许是常年风吹日晒,有着一股子威严之气,两双清澈的眸子对视,竟有一丝暧昧的气息。
暮云薇心中疑惑,我并不认得此人,他怎会知我的名字,正要开口,还未启唇。
从男子的身后却走来一人,原来白袍男子身形高大魁梧,把身后之人挡的严严实实,竟未曾发现还有一人。
她一眼就看到这位穿着浅绿色衣衫的男子腰间挂着的一块玉质极佳泛着绿光的墨玉,雕刻着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蛇吐着长长的芯子。
眼神移到面上,浓密的眉毛稍稍向上扬起,长长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子,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柔软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眼神冷淡,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正是神医柳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