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还不等时青池说些什么,沈于锦忽就“扑通”一声跪下,一双怒目凌然瞪向他,气势排山倒海般压过来,“大师兄这是何意?”
时青池怔住,这才察觉到空气中一丝隐藏得极好的灵压,指向沈于锦的同时分出一缕指向他,源头正是郁离,怪不得沈于锦一言不合就跪下了,时青池恍然大悟,沈于锦怕不是认为他才是用灵压逼她的那个。
天呐,郁离可真是他祖宗。
时青池到底理亏,又不能把郁离推出去,忍下想把郁离按倒在沈于锦面前的想法,胡乱解释说:“你擅闯之事暂且不谈,进了司戒堂就要守司戒堂的规矩,我容你再说一次,何事如此着急?”
沈于锦脸色更差,抵抗着郁离的灵压挺直脊梁,强忍着怒意重复说:“我种在锦园的萤草花全被大师兄身边这位师弟摘了去,大师兄可有印象?”
那可当然有了,别说有没有印象,那些花现在还摆在他屋子里,天不亮就让郁离搬进来,一下子照的他那屋子亮得晃眼,当真没愧对它的名字。
沈于锦目光扫过郁离,郁离瞬间一慌,手足无措看向他,“师兄……”
时青池不知道该怎么回,瞥郁离一眼,收到他一记眼刀。
沈于锦只当他心虚不敢承认,继续道:“他摘我花时被巡逻弟子撞见,亲口承认是摘给大师兄的,大师兄要是不信,大可叫巡逻弟子过来对质。”
“不必,”时青池叹口气,“这些灵草价值多少,我赔给你。”
沈于锦气急,语气都不客气,“大师兄是否会错了意,我来此并不为求得赔偿,只为一个说法。
萤草难栽,开花结果更难,为求一颗萤石不知要栽种多少株萤草,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我一园萤草花都因这位师弟想要献媚大师兄而毁,却不曾想过是否合理,更不曾理会我设在园门处的结界,当真不是无能?
大师兄口中说着规矩,自己可有守着君择的规矩?”
时青池越听头越疼,不知道沈于锦是挤兑郁离还是挤兑他,结合书中对沈于锦的描写来看她确实是事事为门派着想,因着这点来看并不奇怪。
但为难的只会有他一个。
“郁离我自会教导,不劳师妹挂念。
萤草难栽,萤石难得,师妹要是需要,多少我都可以赔给你,或是师妹需要灵石积分也都没问题,但郁离入门是得了门主首肯拜到门主手下的,师妹要是不忿,大可去找门主,这也是君择的规矩。”
郁离看向他的眼神中满是感动——虽然是假的,时青池扫过一眼就不再看,一并忽略了沈于锦越发难看的神色,“不知师妹可能接受?”
沈于锦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又听时青池对着郁离说:“还不向师姐道歉?”
郁离立马躬身向她行礼,“师姐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被道歉的那个却仍是跪着的。
压着她的灵压散去,沈于锦自认晦气,站起身拍了拍膝盖的灰,目光中仍是对时青池的不满,故意道:“可以,但我要橙灵。”
谁人不知橙灵珍贵,区区萤石根本够不着橙灵的价,从橙灵上磨下来一小块都足够买一把,沈于锦当真是狮子大开口,似乎料定了他不会给。
时青池从芥子中摸出一颗鸽子蛋大的橙灵,肉痛地送到她面前,被沈于锦一把接了,“大师兄慷慨。”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先时拦她的纸偶终于挣扎着爬起来,不长记性又去拦,被沈于锦一挥手打散了形,好久没能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