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扬在禁苑见过容天纵的马车,把车上的花纹牢牢记在心里,回宫之后,他立刻叫人去查起居注,发现叶秋彤的养父叶金来被马车撞到的那几日,他确实派容天纵出门公干了。

    狄扬提笔把今日看到的花纹描绘出来,又叫叶秋彤拿出木块来对,纹路果然对上了。

    叶秋彤大惊:“这是什么?”

    狄扬轻轻放下毛笔:“这个花纹叫金蛇舞春,容天纵属蛇,这是他雕在马车上的花纹。”

    听到狄扬说容天纵属蛇,叶秋彤眼前立刻浮现出那种冷冰冰、吐着红信子的爬行动物,今天见过本尊之后,叶秋彤对容天纵已经完全没有好感了(网恋有风险,面基需谨慎啊)。

    她觉得有股寒意幽幽袭来:“皇上的意思是,是容天纵的马车撞到了我爹!”

    狄扬点头,口气严肃:“朕派人查过了,那日他回府之后,立刻就换了一辆马车,想必前头那辆车架带了伤,他那样爱美之人,自然不要了。”

    “也可能是撞了人,他嫌晦气。”叶秋彤愤怒极了:“原先的马车呢?那就是证据。”

    “听说是劈柴烧火了。”

    叶秋彤急得要哭了:“那怎么办,现在车架子丢了,时间太过久远,又没有目击证人,他肯定不会承认了。”

    狄扬把叶秋彤拥进怀里,抚摸她的后背轻声安慰:“他认不认都没有关系,你别忘了,朕是暴君,暴君可以任性的。”

    叶秋彤正在落泪,狄扬这么一说,她哭着又笑了:“胡说八道什么呢,我才不要你做什么暴君。”

    她抽泣着问:“按照你们大魏朝的律法,他这种情形,能判什么刑罚?”

    不让他当暴君,就从依法治国开始吧。

    反正叶秋彤知道,按照她来的地方的法律,肯定是判不了死罪,肇事逃逸大概就判个3年以上7年以下。

    狄扬被叶秋彤问住了,他翻开出大魏律例,仔仔细细地研究了半天,抬起头道:“没有对的上的条款,顶多按照寻衅滋事罪,判罚棍棒五十,劳役三年,但是他是亲王,按律刑不加身,只用听训诫便可,三年劳役也可以出钱让人代服。”

    叶秋彤失望极了:“你说得那些对他来说根本无关痛痒,他差那三年劳役的钱吗?可我爹要不是被他撞成重伤,也不会那么早死,难道就白死了?”

    狄扬合上大魏律例:“你放心,朕一定给国丈报仇,你想怎么办,朕都听你的。”

    叶秋彤擦擦眼泪:“既然没有对得上的法条,此事也没有证据,那就算了吧。”

    狄扬不解:“怎么能算了。”

    叶秋彤扬起头,她做了一个决定,她就是要做个自私自利、损人利己,厚脸皮的怕死鬼,谁又能把她怎样?

    反正这一辈子她不想给容天纵造反的机会了。

    也要多谢容天纵,是他亲手打碎了她心里的道德枷锁。

    叶秋彤平静道:“反正蛇纹和龙纹看起来差不多,你就下一道圣旨,对天下人说他私自使用皇帝才可以用的龙纹,图谋不轨定有僭越之心,把他亲王的帽子摘掉,封地收回,彻底贬为平民,不要再给他任何权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