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指尖扣着桌面,按照她对李玄舟的了解,他必定会对那场大火有所怀疑,今晨起来的时候温言叫人送走了桓铭,接下来李玄舟要做什么她可真得好好想想了。
不确定的是他到底会就桓家出手,还是顺应原本的计划。
她正烦着,茵陈进殿来小声回禀:“殿下,尚服局的人来送服饰了,可要去看看?”
温言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好看的,每回都是那个样子,送衣裳的时候再量量尺寸,下次的衣服也好备上,原来她还有功夫敷衍,现在忙着呢。
茵陈得了令准备出去,猛然又被温言拦住,“等等!”
“叫她们候着,我随后就来。”
特殊时期,温言觉得还是警醒些好。
这次尚服局送来了她的服饰,还送了几件萧景和的衣服,其中包括一套冕服,先帝忌日将至,萧嵘很是尊敬这位父亲,每年忌日都要大肆操办,今年没有意外的话,皇帝依然要携一众皇子重臣入太庙祭拜。
这冕服就是为那个时候准备的。
温言没看自己的那些,将萧景和的几件衣裳来回看了看,四爪蟒无误,杏黄色也无误,冠冕垂珠十二旒,倒也真的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她的视线最后定格在那件冕服上,她就一直看,没有什么动作,茵陈和尚服局的人都有些不安,最后还是那位高尚服忍不住发问:“太子妃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
“是有不妥。”
所有人心都被提起来了。
温言走近些许,把那件冕服拿了起来,缓缓道:“开朝之时,朝廷便下发诏令,天子之服十二章,皇太子之服九章,高尚服可否为本宫解释解释,这日月两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就指着袖口边上最不容易被发现的两处图案给高尚服看,对面的人微张着嘴,满脸都是震惊的表情,待她反应过来,立马跪在温言身前。
“请太子妃恕罪!臣真的不知这是怎么回事!”
“还敢说不知道!”温言第一次发这么大的脾气,她现在怒火中烧,已经顾不得其他了:“太子冕服徒增日月两章,你是想让太子背上大不敬的罪名吗!今日是本宫发现了,若是没有发现,待先帝忌日那日被捅破,你们就真的罪该万死了!”
温言把冕服丢在地上,殿内其他人都跪着,这样说了一番,谁都知道事态有多严重。
若不是她多心看了几眼,事发之后真的怎么样都说不清了。
深呼吸了好几下,温言忍不住冷笑,李玄舟真是够狠够阴毒,绣在那样隐蔽的位置,谁没事会看的那样仔细,到时候只要让萧景知,不对,凭他的手段完全可以挑拨其他人来捅破这件事。
温言冷眼扫过尚服局的人,怒道:“带上东西跟本宫去尚服局,本宫倒要看看,是谁敢谋害东宫。”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闹大,最好人尽皆知,满朝生疑,她既然知道是谁做的,这脏水当然得泼回去。
接下来满宫的人都看着那位平日温顺柔嘉的太子妃殿下怒气冲冲的带着一大帮人往尚服局去,大家都议论纷纷,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萧景和下朝回来刚好和温言错开了,一回东宫发现人不在,玄参也不知道去哪了。
“太子妃呢?”他跑去把张太医揪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