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来的很快。
阿里安托与他坐在自己的房间内,对方并不显得拘束,甚至还颇有几分怡然自得。他为自己点上一根香烟,阿里安托瞥了眼烟盒,上面印着一个他听都没听过的牌子。
‘复兴’
注意到他的目光,船长笑了笑,抽出一根递给了他:“您也要?我还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大人也抽烟。”
“我不抽烟。”阿里安托冷澹地说。
“那就太遗憾了。”船长将烟收了回去,看不出一点遗憾的意思。他美美的吸了一口,烟草的气味开始在阿里安托的房间内蔓延:“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来问你下一个任务。”
“大人......”船长有些古怪地看着他。“您难道不觉得,呃。”
他沉吟了一会,像是在寻找用词。整个谈话里没有丝毫应有的对阿斯塔特的尊重,这或许与他本人的身份有些关系。阿里安托早就知道,他不只是一名普通的船长。
终于,在两分钟后,烟都抽了好几口的船长找到了合适的用词:“您难道不觉得派给您的任务都太严苛了吗?”
“任务就是任务,我们接受,我们完成。”
“可是您的兄弟——恕我直言,加上您也只剩下七个人。”船长勐吸了一大口。“七名阿斯塔特,我们也没有凡人辅助军。这艘船也无法在轨道外为您提供任何来自空中的帮助。”
“如果你有些话想说,那就说出来。”
阿里安托严厉地注视着他:“不要遮遮掩掩的,这会令我觉得你有其他心思。”
船长灭掉了烟,用两根手指,而非指甲。炽热的温度没有在他的手指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他叹了口气:“是这样,大人。”
“我本来还有七十年的服役期就能够退休了,但审判庭突然找上门来,要在我的船上塞一些阿斯塔特。原本,我是想拒绝的。”船长苦恼地挠着自己的头。“但他们给的太多,来的人也太多了,没办法,所以我才让你们上了我的船。”
“我看着你们的人数从八十三名减少到现在的七名,甚至得不到任何补充。大人,我不是个傻子或见识短浅的愚夫。我是个行商浪人,虽然不大,但也见过许多事。”
“但是。”船长困惑又坦诚地说:“为什么你们得不到任何兵力补充?甚至连自己的船都没有?我不明白这一点,大人,我真的不明白。而且,我对此感到害怕。”
我要从何说起呢?从一万年前吗?从那场叛乱开始?还是更早以前,从我们那狂躁的父亲回归军团并开始折磨我们开始吗?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故事,船长。这些故事甚至不应该被我知道——就让它们消逝在风中吧。
亡者的姓名不应再被提起。
阿里安托看着他,一言不发,但那眼神中已经透露出了足够多的警告。于是船长点了点头,叹息了一声:“我明白了,大人。感谢您。”
“你能明白,就最好不过。现在告诉我,我们的下一个任务是什么?”
“请稍等。”
船长在自己右手处的腕表上按了一下,一个机仆走了进来。它打开自己的胸腔,从中取出了一本羊皮卷。船长将其接过,交给了阿里安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