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一会历帝在张恪的搀扶下缓步入殿,众人敛衣叩拜行礼高呼万岁。待历帝入座以后众人方才起身各自站好。
龙椅上的历帝目光从叶临宸和寿王面上逐一掠过,浑浊的双眼中露了几分弥漫好半响才将目光移向夏辅和高聿颜身上沉声道:“两位爱卿,这薛家一事查得如何?”
“启奏陛下此案,微臣同裴大人已将薛家这些年所敛钱财整理成账册待您过目。”回话的是户部尚书夏辅他抬眸打量了历帝之后沉声道:“如今薛家府上经微臣盘点,现查出银两百万余。”
此话一落朝野哗拦。谁也没想到薛家在被抄查这么久以后居然还能余下这么多钱,可见薛家平日贪墨款数非表面上这么简单。那些个好奇的人借着眼角余光扫了眼强作镇定的寿王又抬头看了看面色冷厉的皇帝,不由往后退了一步。这可是大历建朝以来头一桩贪墨款数如此之多的案子而一手促成此案的居然会是寿王妃的母族——薛家。虽然说薛家这些年为寿王做了不少事情而且又牺牲了两个儿子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寿王未必会出手保下薛家,就算保下了薛家也不过是一颗废棋罢了哪里有用呢?
当然龙椅上的历帝不说话众人也不敢议论这件事情。毕竟薛家在朝这么多年,朝中谁人敢说自己没和薛家有过往来,在历帝盛怒的情况下也没人敢出言为薛家求情。
至于寿王自然是垂着首一言不发。他委实没有想到薛家这些年居然瞒着自己贪墨了这么多银子,难怪谢瑶光会说薛家的船游南游北却从没有银子游进过国库里。别说没游进国库了就连自己这里也没见过多少银子,然而如今薛家做下的这些事情却要他来承担。想到这里寿王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在历帝的注视下折膝一跪。
众臣见寿王跪在地上互相看了眼,还好寿王不糊涂。知道这种情况下自己去为薛家说话无疑是坐实了自己知道薛家贪墨的事实。
然而还没一会殿内响起了磕头声,众人诧异之余听见寿王高喊,“父皇息怒是儿臣失察,以至于薛家做下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哪里是你有罪,分明是朕有罪。万方有罪,罪在朕躬!”历帝猛地一拍案怒斥道:“要不是朕当初听信了你的胡话,又如何会选出这么些个庸才。寿王,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朕感到失望。”
听得历帝这般说自己众臣连忙跪地叩首,恳请历帝息怒。正在气头上的历帝扫了眼他们也不说话,至于寿王自然是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他薛家肆意挥霍,敛财无数自以为能够瞒天过海。可他们乱得却是朕的江山!传朕旨意至今日起查封薛家,薛家一干人等按律处斩。再给朕查查还有哪些人参与了薛家贪墨一事,一罪并罚。”话落历帝的目光落在寿王身上审视着他冷声道:“寿王你可有异议?”
“父皇圣明。”
“陛下圣明。”久久书阁
在众臣一声比一声高的声音中,寿王头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失败。依照目前的形式来看父皇对他的厌恶只多不少,想到这里寿王愤恨地剜了眼跪在一旁的叶临宸。不他还没有输,只要没到最后一刻就不算输。
“好了都起来吧。”历帝摆了摆手示意众臣起身。
就在众臣以为风雨平息的时候,裴淮至人群中走出看着厉帝朗声喊道:“启奏陛下微臣还有一事要禀告。”
“你又有何事?”厉帝看了他一眼,“你们这一天天的事情就这么多?”
“回陛下的话,臣要状告枢密院使祁无因借用手中权利勾结西狄方俞玹谋害我大历客卿谢瑶光。”
短短一句话却如同惊雷落地掷地有声。果不其然历帝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冰冷地盯着站在人群中的祁无因。未曾料到裴淮会出面弹劾,寿王面上露了错愕不过很快就被他掩饰下去。父皇最忌讳的是什么,他还是知道的。眼下这个时候可不是和祁无因互相交流的时候。
听得裴淮出言状告自己,祁无因至人群中走出面上不见喜怒审视着一旁神色漠然的叶临宸朗声笑道:“裴大人是说老夫勾结西荻方俞玹谋害谢瑶光?那么裴大人知不知道那谢瑶光可是参与前些时日劫囚枢密院的嫌疑人之一,本官当时可是奉了陛下的旨意可以提审她的。如何能算得上谋害呢?”
“祁大人怕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我说的是你勾结西荻方俞玹。若说祁大人你自己审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让方俞玹来,这方俞玹是什么身份想必祁大人你比我清楚。您让这样的人来审问谢瑶光,敢问祁大人你把陛下的贤君之名放在何处!”裴淮手持笏板颔首对上历帝审视的目光,“陛下这方俞玹居心叵测,微臣恐他想挟持谢瑶光以此对我大历不利。”
原本一开始历帝没有想起来方俞玹是谁,只是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在张恪的提醒下想起来这人就是当初给静宁郡主选婿的情况下落败在谢瑶光手中的西荻那个劳什子的文武状元,这好端端又怎么会来到大历甚至于还跟祁无因扯上了关系。
“听着裴大人的意思是亲眼所见老夫和方俞玹勾结在一块?”祁无因睨了裴淮一眸,语气冰冷。
闻言裴淮勾了勾唇角含笑开口,“虽然没有瞧见但是祁大人很不巧的是如今方俞玹正在京兆府的大牢里蹲着呢。京兆尹可比不了枢密院有那么多刑讯手段可以屈打成招但是想要问出实情也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