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完之后,亦是轻轻点头。

    这么说来,今日这些热闹,就都跟江兰若没有什么关系了。

    “江家小姐虽说如今活得艰难,好在运气不错,碰到了方公子这样的有情郎。我听人说,便是纳妾,方公子也是给足了聘礼,寻媒人走了纳吉礼,给足了江家小姐颜面。”

    琼枝说完,微顿了瞬,随即摇头道:“不过,妾就是妾。日后不论是江家小姐,还是她的孩子,都会低人一等。”

    若是江兰若能够聪明一下,学会在正室手底下讨生活,日后好好教导自己的孩子,倒也还算有出路。

    他们家老爷江宇恒就是庶出,但在未出事之前,仕途一直都比江宇生顺畅。

    怕就怕……江兰若不甘心于眼前的这一切了。

    江暮寒对此不置可否,只瞧了几眼,便让琼枝将车窗关上了。

    “可是怜惜她了?”纪迟蔚轻声道。“这是江家父子造的孽,终究与你无关。”

    他们低声说话,未曾注意到了不远处站着一行人。

    其中有个女子,带着一个帷帽,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这边。

    灵芝心中不安,不断地提醒她道:“小姐,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若是让方太太知道咱们出门的事,必定又要折腾您了。”

    江兰若不语,只盯着一个方向看着,灵芝顺着看了过去,恰巧看见江暮寒的侧脸。

    不止如此,她身边还坐着纪迟蔚,对方眉眼温柔,低声跟她说着一些什么。

    灵芝怔了一瞬,这么多年来,她还未见过纪迟蔚露出了这样的神色来。

    “那不是七公……江暮寒吗?”

    江兰若收回了视线,轻点头。收在了侧边的手,却攥得死死的。

    她沦落为妾,从前的荣光俱是都离自己而去,在方家还要不断地遭受周氏和方雯雯的欺辱,江暮寒日子倒是过得好。

    不仅用她爹和她哥哥的血,来立下了大功劳,并且还因作画而声名远播,成为了人人口中艳羡的‘江大家’。

    她那尖酸刻薄的婆母,每当提起江暮寒时,也是夸赞连连,说江暮寒能耐极大,若非是还未考上庄园,她都想将方雯雯许配给她了。

    每每听到这样的诛心之语,江兰若心头都极为难受。

    世人皆是些势利眼,她家里倒塌了,从前对她极好的周氏瞬间就变了脸,她还没入门,就天天被周氏叫过去站规矩,受尽白眼不说,还要听她们说这些夸赞江暮寒的话。

    江暮寒……

    不过是个踩着她父亲哥哥的血,往上爬的小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