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的人看不清楚画卷,上首的太后却是可以的。

    底下进贡的西洋玩意里面,有一个长长的望镜,坐在了太后所在的位置,也可以用这个东西,把姜山画的画看清楚。

    只是江暮寒那边离得远,加上角度的问题,便不太容易查看了。

    太后手里捏着望镜,细细地看了几眼后,略微皱眉:“这画技倒是极为不普通,可哀家看着,跟《京城动》不太一样啊。”

    这话若是旁人说,还未必可信,但太后得到了这幅画许久,加上实在是喜欢,不知细细地看过了多少次,对于《京城动》有多少细节,画卷呈现出来的模样和风格,她是最为清楚的。

    钱海微怔,随即道:“这画也有好些年了,画卷又很长,估计先生也记得不是太清楚了。”

    太后闻言,道:“哀家知晓,便是同一个画家,画出来的同样的画卷还有所差别,可这差距稍稍有些大,且瞧着还有些个奇怪,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奇怪……”

    这下钱海不敢搭话了,姜山刚出现时,太后也是极高兴的,今日还特地抽空来看这场比试,若是出了什么岔子。

    “好了。”时辰飞逝,底下的姜山已经率先收了手,侍笔特地找香满楼的厨房烧了热水,又准备好了干净的软布,等他放下了画笔后,第一时间走上前来,替他擦拭着双手。

    “剩下的扫尾便由弄画来吧。”姜山将手浸在了那铜盆里面,轻声吩咐道。

    所谓扫尾,便是指的一些细微末节处,以及简单的处理画卷的杂务事。

    姜山收笔后,抬眼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却见江暮寒也是停了手,隐隐看见她似乎还在那画卷上面提了几句诗,还盖了一个戳子。

    姜山冷笑不已,这画技不知道如何,动作却还似模似样的,好像自己是个什么大家似的。

    什么东西!

    因为发自内心的轻蔑,他连抬步过去看江暮寒作品的想法都没有,只大咧咧地往身后的圈椅一趟,堂而皇之地逗弄起了那侍笔丫鬟。

    奇怪的是,他不去看,江暮寒也不过来,撂下笔之后,只静静地等着画卷干透。

    还信手给自己泡了一盏茶,茶香四溢,楼上的郁坤忍不住道:“说起来,江暮寒的茶艺倒真的是一绝,我都好绝都没喝到她泡的茶了。”

    “以后有的是机会。”沈弘轻笑。

    “先生,画干了。”那边,先停手的姜山,画也干的更快一些。

    弄画亲自拿了画卷过来,与侍笔一起,展开画卷,让姜山更好地观摩。

    姜山细细地看了几眼之后,方才挥手道:“拿去吧。”

    他这话一出,底下便是一片骚动。

    “快!《京城动》的后半幅啊!”

    “有生之年系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