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一件极为难说的事情。

    更别说西北将士可不同于朝廷官员,军中只认兵符,可不看你是不是太子亦或者其他,军饷历年来都是极其容易出问题的一个环节。

    突然加放军饷,若是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差错,那么太子这个领头人,还不知要承受什么样的惩罚!

    又有连续几桩贪墨的事情在前,眼下正是抓贪官污吏的时候,谁敢在这个时候动手脚?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桩苦差事,没有任何的油水可言,还可能会让太子失去先机。

    太子脸色变了瞬,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纪迟蔚。

    皇帝亦是将目光投到了纪迟蔚的身上,往常有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纪迟蔚都会主动替太子担了下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皇上。”纪迟蔚果然是不负众望地站了出来,太子心中松了一口气,一颗心也往回落了一下。

    哪知,纪迟蔚却道:“此番去西北,路途遥远,光是太子一人,要发放数量如此之大的军饷,只怕短时间内难以做到,士兵们过年的事情不可耽误,依臣看,此番却是应该多添加几个人手来帮太子才是。”

    “哦?你觉得谁合适?”皇帝抬眸看向了他。

    纪迟蔚淡声道:“七驸马。”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太子不敢相信地看向了他,他还以为纪迟蔚是打算自己跟着太子一起去,方才会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或许纪迟蔚是出于太子的名声考虑,这一次的活虽是累了一些,但好好地做下来的话,有利于太子在军中的名声。

    故而纪迟蔚没有拒绝。

    可谁也没想到,他却提出了让五皇子的人跟着一起去!

    这下许多人看不明白了。

    文斐然有些惊讶地看了那边一眼,低声问沈郁白道:“这是何意?”

    “大概是为了制约五皇子,五皇子身边的人就梁若成能用,离了梁若尘,多半只会干一些蠢事。”沈郁白微顿了瞬,复又道:“再有就是,太子一个人去,这军饷的发放只太子一人清楚,回来之后只要五皇子那边随口一句话,太子就解释不清楚。”

    索性带上了五皇子的人,总不能再说太子军饷发放不明。

    但……

    沈郁白觉得以上任何一种解释都纯属扯淡,看似有深意的同时,却这有着些微妙的不同。

    若换了此前,纪迟蔚是决计不会让太子去做这样的事情的。

    “这倒是个好提议,准了。”皇帝亦是有些意外,又觉得很是有趣,直接应承了下来,道:“正好,小七前些个日子还上书与朕,让朕原谅梁若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