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想要吸引大明士子投身研究,那么“技工”两字显然不能出现。
因为这样的变化。徐梁留在莱州的时间不得不延长,好让他将技工学院的一部分师生剥离出来,走纯学术研究方向,成立皇明第一所综合性理工科大学。原本的技工学院将进一步走职业教育路线,招生标准为甲等文凭以上,学制五年,工读并进。
从目前的大明识字率而言,这样两级学校已经属于高等教育了,至于下面的中等教育和初等教育。只有花时间慢慢巩固。好在泰西诸国的教育体制并未走在大明前面,读书识字仍是精英阶级的特权,所以还有时间。
徐梁到了青岛。因为小冰河期的关系,即便没有黄河往渤海注入大量的淡水。但莱州、登州港仍旧有不同程度的冰冻,所以郑成功留下少量巡海船,水师其他船只都移驻胶州湾过冬——那是山东最大的不冻港。
青岛水师官厅是一处充公的房产,三进三间,有两个小院。此时正当冬春之际,院子里没有半分绿色,就是池塘里的水也结了厚厚一层冰。
徐梁踩在刚扫过的石径上,紧了紧身上的狐裘。郑成功在他身边,穿的是貂皮领子的棉袄。
郑成功与徐梁的关系算不上紧密。但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徐梁。尽管手下的将领认为徐梁有谋朝篡位的嫌疑。但是徐梁在郑成功看来,是实打实的大明正统,而且是唯一有希望赶走满清的人选。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大明在南方的影响力与日俱增。他不得不老老实实的遵从朝廷的调令。
“刚拿下应天的时候,我也没什么东西可以给,结果现在也没啥能给的。”徐梁自嘲道。
对于这位无条件投靠自己的水军将领,朱振也感觉有些过意不去。
“臣有今日,仗陛下提携,焉敢得陇望蜀。”郑成功加了兵部侍郎衔,统领水师,虽然捐了大量的家产,但获得的好处也不少。去年江南的对日贸易,郑氏家族就赚了很大一部分回来。
“我不习惯占人便宜。”徐梁站在结冰池塘边,看着冰下晃动的水:“这回特意来见,是给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陛下,臣岂敢……”
“临沂皇庄的股份,以及平板玻璃和四轮马车在浙江、南直的销售权。”徐梁笑道:“如何?”
郑成功颇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嘴唇翕张,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他身为江南商人,最终吐出一句:“股份绝不能白拿,臣愿出资认购。”
“怕买不起。”徐梁道:“临沂皇庄是皇家六店之首,现在资产尚不明晰,但在我想来,日后算上大开海贸,恐怕收入不会少。”
郑成功暗暗吸了口气。跑海利润之丰厚他自然了然于心。如果陛下也要跑海,谁能跑得过他?岂不是专利?这样算下来,这股份非但他买不起,而且也不敢买啊!
这世上难道有人会愿意到手的银子白给别人么?
“这个店的收入分配我大致算了算,”徐梁掰着手指道,“当初南下,不少人给银子买了国债,虽然利息不高,但这笔钱是得还的。”
郑成功微微颌首,他也知道陛下在当初南下,整个山东游击军控制的辖区,不少百姓买了国债。不过他没想到陛下竟然还记着,而且像是真的打算还钱,这令他有些意外。
“当初在山东,不少当地的家族是给了银子开矿、修路、劳军的,所以这算是他们的投资,总共算下来分出百分之九的红利。”徐梁在“红利”上加重了语气,与刚才说的股权分开。
郑成功自然会意,点了点头。
“至于股权,”徐梁道,“只有功勋卓著者才能分到。拿了股权之后,非但可以分红,也可以参与临沂皇庄的运营决策。若是儿孙守不住,还能转卖……当然,原股东有同等条件下的优先购买权。”
徐梁拍了拍郑成功的肩膀:“的功劳我很清楚,从未忘过。没有,山东就不可能有底子撑过这一年。所以,我给百分之一的股权。虽然不知道现在对日本的贸易总量是多少,但是据说现在的大海商可都富得流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