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良玉一路青云平步,最惨的时候也曾经被撤职,后来东山再起,投到曹文诏麾下,曹文诏也是一等一的猛将,猛将在一起,自然会一起迸发光芒。
后来,左良玉就被真正的大佬发觉。
他就是侯恂,侯恂这位大佬直接将左良玉提拔为副将,让他到中原剿贼,最后一发不可收拾,成为一方军阀。
而那个当年的勇敢的年轻人,也一曲不复返,成为抱着军队,享受好日子的恶人。
说是恶人,并不是因为他是军阀的原因,实在是左良玉的军队,军纪极其败坏,民间所谓“贼过如梳,兵过如篦”,主要就是因为左良玉纵容兵痞。若说这是将领的性格所致也就罢了,偏偏他这样纵容,战绩却还一直拿不出手。
另一方面,左良玉又是个知道感恩的人。侯恂提拔他之后,他每次路过侯恂老家,都要去给侯恂父母请安磕头。
侯恂后来出京督师,也是他手下留情才没有被坑死——只是被坑进了监狱而已。
可见左良玉是个极其复杂的人,这回新军与左良玉的旧部毗邻而居,朱振甚至给了侯恂新任命:总督河南、湖广屯粮事务。
就是希望侯恂发挥对左良玉旧部的影响力。
侯恂年纪已经大了,儿子顺利搭上陛下的龙舟,成为知府,他已经颇为满足了。这回出山也纯粹是借着过去的余威,压住左良玉的旧部不让他们动弹罢了。
“再从沂蒙山的吏员学院调实习生过来吧。”
徐梁面对河南各府县的叫苦,只能尽快补充底层书吏。
徐梁之所以能够在短时间内掌握地方政权。主要就是靠完善合理的文职官吏体系,建立大量的文字档案,将原本被当地吏员视作传家宝的社会数据,部收回,重新编撰。
这是个庞大的工程,也是程贤作为内阁首辅,在徐梁看来最大的功绩,其功劳甚至堪比萧何。
这个过程对人力的需求量十分庞大,而且还要排除当地吏员家族的干扰,必要时还要杀鸡儆猴,绝非上头一句话,下头跑跑腿就能解决的。
吴伟业与与钱谦益、龚鼎孳并称"江左三大家",在原时空生于明万历三十七年,明崇祯四年(1631)进士,曾任翰林院编修、左庶子等职。
清顺治十年(1653)被迫应诏北上,次年被授予秘书院侍讲,后升国子监祭酒。顺治十三年底,以奉嗣母之丧为由乞假南归,此后不复出仕。
而如今却是大明朝实打实的官员怀庆知府。
此时已经算不上年轻的吴伟业,却爆发出生命的第二个春天。只是这春天来得快,走的也快,很快便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沼泽地之中了。
从十二月初五日到任,会见辖下两府各县的官吏僚属、官绅势家,直到初十日方才真正开始办公。
忙完了这些开场事,他便要按照工作大纲先从编户齐民上着手,同时招募举人、生员,外聘账房,清点府库。
谁知这个在山东最基础的工作,竟然推行不下去。
原因很简单。鱼鳞册是征田税的,黄册是确定户口赋役的。这两项肯定被把持在府县书吏手中。不愿重新修订。而且大明的黄册只算民、军、匠户,如奴仆等贱民是不计算在户口之中的。朝廷撤卫所入府县,自然得到了军户们的欢迎,但侵犯了军籍地主的利益;编订贱民入户籍,则损害了奴主的利益。自然会被被人抵触。
新圈铨选出的县官又都是这些家庭出身,所以从知府以下。谁都不愿意做这种事,就算是要打板子,也都互相包庇,硬生生将吴伟业的工作进度拖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