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以白心里也有几分发憷,但还是强装淡然地笑了笑,慢悠悠道:“姐姐,那你不管公司了,靠什么养你的小朋友啊?”
“我自有计划。”温以慕轻描淡写道,慢慢将垂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别回耳后,盯着温以白看了几秒钟,忽然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微笑来,“在国外你花了不少钱,你那些寄回来的账单都是我付的,所以……也有几个合同写了你的名字。”
温以白一口茶呛在喉咙里,艰难地咳嗽了半天,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半晌才回过神来,瞪着眼:“你就是这么对亲弟弟的?”
温以慕不疾不徐地帮他拍了拍背,反问道:“你就是这么承担自己的责任的?”
温以白倒在宽大的红木椅子上,双眼望天,鼻尖传来若有若无的香气,是阔别多年的亲姐姐身上传出来的。
他忍不住偷偷望了温以慕一眼,品味着舌尖茶水的微苦微甜,眼前的温以慕长睫低垂,看不出脸上神色,只有温以白知道,温以慕看起来多淡然,实际就有多决绝。
就好像她五岁那一年,只是安静地站在病床边,垂眸看着自己身患绝症的弟弟,那么小一个小女孩被带去抽骨髓,却是从始至终没有哭一声。
爸妈心疼她,要给她各种补偿,彼时小小的温以慕却早有淑女风范,只是摇了摇头,看了熟睡的温以白一眼,轻声道:“将来……听话就好。”
那时候温以白就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个狠角色。
……
温以慕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刚刚萌生出退隐的念头,就把他从国外弄回来了,就连局也早就在几年前布好,容不得他说一个不字。
温以白看着气定神闲喝茶的姐姐,叹了一口气,无奈地伸出手:“好吧,我们成交。”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手又白又细嫩,看起来跟女人的手一样。
温以慕把手搁上去,轻轻握了握,情绪淡然地点点头,眉眼弯起:“那再好不过。”
“只不过,我可没有好好学习,将来要是把家产败光了,你可别赖我啊。”温以白有些紧张地说道,提起给温以慕打预防针。
办公桌上搁着几份文件,他来的时候好奇地看了几眼,笑死,根本看不懂。
更遑论让他根据这些乱七八糟的数字趋势作出决策了,简直是要命啊。
一想到今后要告别游山玩水的大少爷身份,转而成为温家的继承人,打理那么庞大的家业,经营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温以白就感觉头疼。
头疼之余,又感觉有些有趣,好像开着超跑越过峡谷一样,带着几分挑战性的刺激,让他的血液沸腾了些许。
“没关系。”温以慕笑得温文尔雅,“公司里都有很专业的顾问和经理,半小时后就会专门来跟你讲解公司的情况。而且……我相信你,小白,”
相信你的野心勃勃。
“都说了不要叫我小白。”温以白恼羞成怒地跳起来,迎面而来的却是温以慕的拳头。
他下意识地伸出拳头跟温以慕的拳头碰在一起。
无声间达成了小时候的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