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几分钟,或者几秒钟,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用了多长的时间才接受莫哈满的死亡。
就活像我的心脏被硬生生剜去一块,瑰红色,肉块,死去的组织。
我维持着蹲在地上的姿态,像在忍受苦难的流浪汉一般紧紧抱着双腿,将自己缩成一团,用尽全力躲避那饥寒交迫的日常。
独自躺在灰暗天空下的血泊中的人叫莫哈满。
在不算太久的不久前,莫哈满是如璀璨明星般闪亮的存在。
而当人死去,便化为无,一无所有的无。
盯着那血泊。
鲜红还是铁红,又或者是如我心脏一般的瑰红?
微微阖上眼眸,我觉得我想明白一件事困扰我许久的事情——我啊,其实,是不是每一次都能如这般感受到他人的死亡?
……只是我将那些场景忘记了,彻底地遗忘。
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我所记得的一切,都将变成那些存留在大脑里的片段一样的东西。那种东西不能被称为记忆,只是不经同意便粗暴地塞进我大脑的某种存在。
又或者,我这个自我,是存在的吗?我是不是也如那记忆一样的存在?我真的存在‘我’这个概念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答案都得不出。
我现在已经开始不那么在意莫哈满的死亡了,多么可悲,他的尸首还在我的眼前,我的手边。
我会一直这样吗?
仍在闪烁的,是红色的警示灯。仍在流淌的,是红色的鲜血。仍在哭泣的,是红色的心脏。
……
穆弥山通过监控看到了莫哈满的死亡,她有些意外,明明只要按照计划将那个自然人送到门里,明明什么都不需要告诉那个自然人,明明死亡不是必须要降临在他身上的。
瞥一眼房间外顺着少女的猜测开始忙碌的众人,穆弥山关闭谁也没有注意到的监控画面,清除访问记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般打开新的视频。
这次是火灾现场前十分钟,两个女孩儿,背着重重的尸体。
她们一同死去。
没怎么用心地看着录像,穆弥山觉得嘴里的糖微微泛着甜,是好吃的糖,少女没有骗人。
她眯着眼睛笑一下,手边是另外一颗糖,还有一张剥开的糖纸被随意扔在一旁。
不知道多久之后,习仆突然抬头问道:“莫哈满还没有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