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东故作自然的语气,迟骋一声迟疑的“哥”之后不自然的停顿,汤哥带着笑意的解释和玩笑,这些全都不正常。

    陶淮南摸着他哥的脸,轻声问:“你怎么瘦了?”

    晓东说感冒了。

    哥头发没了,以前是帅溜溜的半长头发,经常要得瑟地扎起来,这会儿头顶光秃秃的。

    汤哥说他俩闹分手了,陶晓东要跟他散。

    陶淮南心都揪起来了,可还是只握着汤哥的手,说“他很在意你的”。

    迟骋没跟哥说话,陶淮南一句都没听他俩说过。哥头发都没了,人也瘦了,嘴巴结那么大一片痂,正常迟骋肯定要问的。可那天迟骋一句都没问,陶晓东也没主动说什么,这些都带着股不易察觉的刻意。他们一定用眼神交流了,这些全都瞒不住陶淮南。

    那次哥和汤哥走了之后,陶淮南坐在沙发上久久都没说话。

    迟骋收拾完过来,碰碰他肩膀,陶淮南吓了一跳,猛地一哆嗦。

    迟骋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了?”

    陶淮南还有点惊魂未定,他刚才太入迷了,没听见迟骋的脚步声。陶淮南深吸了两口气,说:“我没注意。”

    迟骋摸了摸他的头。

    陶淮南握住他的手,脸贴着他掌心,闭着眼说:“晓东有事瞒我。”

    迟骋“嗯”了声。

    “他怎么了啊……”陶淮南睫毛一下下轻颤,跟迟骋说,“我害怕。”

    陶淮南胆子很小,他在意的人不多,但是这少数几个人是什么事都不可以有的。他自己可以生病可以有意外,这些人不可以。

    陶晓东好久不回来,一回来瘦那么多,还没头发了。

    这太吓人了,陶淮南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很多可能,每种都能把他吓死。

    “他是不是化疗了?”陶淮南问迟骋。

    迟骋想了想,说:“不像,再说上次体检没事儿。”

    “我觉得很像,”陶淮南想想摸陶晓东脸的手感,瘦那么多很憔悴,“不然为什么头发没了。”

    迟骋其实也一直皱着眉,陶淮南看不见,但迟骋从哥一进屋就看出了他有事。陶晓东冲他摇头不让他问,迟骋也没找着机会单独和他说话。

    陶晓东嘴巴很硬,他不想说的事就一定问不出来。他不想让自己知道,陶淮南就假装不知道。兄弟俩打电话的时候陶晓东又恢复成了以前的嬉皮笑脸,陶淮南也配合着他。

    家里有个四人小群,里面是他们家这四口人,陶晓东偶尔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就在群里发发。通常也没人理他,俩小的得上学,全天的课没工夫,汤哥更是了,上班时间连手机都不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