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森林内,杨潜伸手一把将缠绕在脖子上的千罪给拽了下来,后者缠得很紧,第一下没能扯下来,杨潜费了好大力气,甚至用上了魔力这才将其拉下,剧烈地喘了几口气后他环顾四周,见没人在他才将目光返回手中抓着的黑色小蛇身上。
“你想勒死我啊!”杨潜看着千罪说道,他摸了摸脖子,只感觉指尖传来一道道勒痕,估计是千罪勒得太紧,导致身上的鳞片都陷进他的肉里了,这家伙是来真的啊。
“哼!”
千罪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见它竟然开始闹脾气了,杨潜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搞的他像是恶人一样,明明谈起那个话题的家伙是它,最后受苦的却是自己,想想刚才的一系列对话,其实只要留心的话便能够听出千罪话中的矛盾,明明觉得寂寞却自行否认,还摆出一副完全不肯妥协的样子,真是搞不懂它在想什么。
“你这家伙到还挺别扭的,说你两句吧你就开始闹脾气,不说吧又说我骗人,你这一来一回的倒是把我给弄晕了,有什么话一口气说出来就是,难不成你还担心有人会撕了你这张老脸吗?”
“这种话也就汝这种没心没肺的家伙才说得出口了,换做是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说出那些话来。”
“那你还想我怎么样,你都说我没心没肺了,说得好像我有心有肺时说出来的话就好听一样,到时候怕是你又嫌我恶心了,说来说去还不是你的原因啊。”
“胡扯!怎么就是孤的原因了。”
“怎么不是你的原因了,话题明明是你带起的,我只是老老实实回答了你的问题罢了,结果到了先是被你冤枉,然后被你质问,还要被你说的一文不值,最后差点被你直接勒死,换做是别人早就一脚把你踢开,也就我能容你这么欺负了,要不然我们干脆直接一刀两断分开算了,省得你一天到晚看到我烦。”
“汝要和孤断开连接!”
听到杨潜竟然打算解除契约,千罪顿时紧张了起来,它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焦虑,明明只要断开连接它就能够回到它想要的那逍遥自在的日子中,这本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但却不知为何此时此刻它却一点也没有这样的想法,断开连接也就相当于从此以后它与杨潜再也没有了任何瓜葛,原本被链条紧紧相连的他们也将一拍两散。
“汝,汝要是与孤断开了连接,没有了孤的力量作为底牌,就凭现在的汝根本没有能力应对那些不明来历的强者,到时候只有死路一条,汝可要想清楚了。”千罪警告道。
“那又怎么样,别忘了,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就是一个人摸爬滚打,带着满身伤痕过来的,与你断开了连接顶多也只是回到了过去的状态而已,我早就已经习惯了,经历过了人世间最痛苦的折磨,你觉得我会去在意这一点吗?”杨潜语气平淡地说道,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宛如利刃一般撕扯着千罪的心,它忽然有了一种乏力的感觉,好似被抽走灵魂一样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真要我狠下心断开连接我还是做不到的。”就在千罪的心即将被寒霜覆盖之际杨潜忽然一改之前的语气,说道“既然我刚才说了要矫正你的想法,自然不会反悔,我们两个之间要处理的事情还多着呢,就算要断开连接那也是等事情处理完以后的事情了。”
听他这么说,千罪顿觉心中一喜,却不敢表达出来,只是哼了一声当做回应,杨潜面露苦笑,将其重新放回了脖子,见他此举,千罪一时之间竟然有一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感觉,和杨潜相处的时间长了,它就觉得自己似乎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见千罪一反常态,杨潜低头看着它,说道“你不是喜欢缠在我脖子上嘛,怎么,现在将你放回原位你又不肯了?”
千罪没有回答他,一双金色的蛇瞳盯着杨潜脖子上那清晰的勒痕,看着那一道道清晰可见的痕迹,千罪缓缓缩紧身子重新缠绕在了他的脖子上,只是这一次它却没有用力,力道轻的仿佛不存在一般,像是在对待一个一碰就碎的易碎品。
“你啊,就是想太多了。”杨潜轻轻拍了拍它的身子,语气无比温和地说道“想得越多就越乱,与其这样瞎想不如多去看看,去见识一下,你被封印在大山中数万年之久,外界早已不是当年你所看到的那样,时代在变化,过去的纷争到了现代确实依然存在,但和当年相比起来却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我确实没有你那样丰富的阅历但我见识过的事情也已经多的数不胜数了,相信我,如果你连我都不相信了那你还能相信谁,难不成去相信那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妖怪和道士吗?以你的性格想必别说是去问了,或许连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吧。”
“……汝倒是有一张利嘴,明明只是一个活了不过二十多年的小鬼,大道理却比那些老不死还多,孤听这些话早就不是一遍两遍了,听得耳朵都长茧了。”千罪叹了口气说道“上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还是从孤的那位友人那里,没想到啊……过了这么多年,这些话还是没有放过孤的耳朵,真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命犯煞星。”
“这两个词意思听起来都差不多吧。”
正当两者交谈之时,湖畔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吼,那声音分明是赵雷发出来的,杨潜眉头一皱,急忙躲到树后面探头望去,就见湖畔旁赵雷正挡在谢志敏和女子身前怒视着前方,而在另一边,一直不见踪影的刑炎和蝰蛇正站在那,熊熊燃烧的炼阴阳火散发出来的高温不仅扭曲了空间,还将湖中的湖水点点蒸发。
“两条败犬还敢来,真他妈是不知死活了。”赵雷看着二人怒声道,他的视线一直在周围扫视着,寻找着杨潜的踪影,这家伙跑进森林里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此刻敌人打来,他却不没了影子。
刑炎此时披头散发,模样宛如恶鬼般凶恶,整个人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一样,周身的阳火没有规律地四处舞动,看着格外的渗人,蝰蛇站在其身旁也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此时此刻的刑炎就是一个随时会引爆的炸弹,一旦点燃火线没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