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晨雾弥散,霞光万道。

    由于自身灵力护体,江葵并未有宿醉感,反而觉得身子更加轻盈。

    看来,那云真带回来的酒,并非凡物。

    她舒展一下四肢,脑中恍惚闪现几段画面,大抵是她昨夜在庭院经历之事。

    闷头饮酒,还抢别人酒喝,喝到兴头,似乎还去中间胡乱舞剑。

    比云真还像个酒鬼。

    她整理好思绪,付之一笑,绕过桌上铃兰瓶盏,打开窗子。

    窗外薄雾暖风,传来馥郁清香,一树梨花悄然盛放,落瓣似雪,铺了满地。仔细望去,树下似有人影。

    江葵忙推开门,吱呀一声轻响,惹得那人抬头望去。

    是阮漓。不知她站了多久,头顶肩上俱是雪白梨瓣,随风起,渐渐飘散至远处。

    “怎么不敲门?”江葵行至她身侧,拂去花瓣,本想顺势捏捏她脸,却不经意间沉在那一对点墨眸子里。

    阮漓耳朵与尾巴悉已收起,漆发束高,露出光洁额头。她肤色较梨瓣更白,眼尾略微低垂,泛起桃红,楚楚动人,像是只前来讨食的小兽,眸子却如同黑曜石般纯粹,含着沉沉光晕。

    “白姐姐。”她轻声开口,目光不移,仿佛要将面前身形描摹进脑海里。

    良久,她才觉唐突,不自然地低下头,盯着脚尖。

    “我要去历练了。”

    阮漓说完,便不再言语,手指细微地动了动,一枚梨瓣从她指尖滑落,隐没在云雾中,再也寻不到踪迹。

    但她却未预料到,她会被人轻轻拢在怀里。

    耳边传来泠泠轻响,是红绳上碎玉相互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

    阮漓贪婪地嗅闻着草露清香,一瞬间升起了不愿离去的心思,却在转念时被她压下。

    她在心里喃喃自语。

    等我。

    那人却似乎早已洞察她所想,下巴抵在她头顶,笑着开口,传来微弱的震动声。

    “好,我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