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和彦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揉了揉眼睛,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重新朝照片看了过去,然后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不是,就朔大人那张脸,这世界上绝对找不出来第二张,照片上的人和朔大人长得这么像,说没有血缘关系谁信?
跟五条悟一届的学生都叫什么来着,家入硝子,夏油杰,还有…伏黑朔?连名字都这么像?高桥和彦感觉自己的神经都绷紧了,他勉强保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容,跟两个人打了下招呼,说是自己还有事情要忙,就快步走出了咖啡间。
如果朔大人有亲人的话,为什么从来没有提起过?高桥和彦展开了头脑风暴,而且姓不同名相同的话…难道说当时是双胞胎,然后一个跟了父亲的姓,一个跟了母亲的姓?等等,我记得在五条悟他们入学之前,我就将这届学生的情报报告上去了,如果真的是朔大人的亲人的话,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啊?难道会是什么术式的效果?抑或者是什么人体实验?
各种乱七八糟的狗血剧情在他的脑子里上演,高桥和彦越想越离谱,最后都脑洞大开到外星人的身上去了,他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手里拿着笔无意识地在纸上乱涂乱画着,缓缓皱起了眉。
这件事是必须报告上去的,但是按照他曾经看过的什么继承人勾心斗角的电视连续剧(别问他为什么在[窗口]这么忙还有时间看剧),不会他一报告上去,水谷大人就直接派人去灭口了吧?为了不动摇朔大人的地位什么的…等等,似乎[Q]集团里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首领长什么样,而且他现在好像也联系不上水谷大人…那没事了。
高桥和彦用手敲了敲脑袋,对着一个路过的顶着硕大的黑眼圈仿佛下一刻就要猝死了的同事笑了一下,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太闲了,不然也不会有时间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想看,水谷大人作为情报部门的掌管者,号码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换,现在也不能动用暗线,如果无法联系上水谷大人的话…高桥和彦的眼神落到自己的手机上,试试看吧,高桥和彦这样想着,拿起手机没有打开通讯录,而是在上面按出了一串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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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对星浆体的暗杀,你要来掺一脚吗?”黑市中介孔时雨找到禅院甚尔的时候,发现他正坐在竞马场里,双脚搭在前面座位的椅背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场地上正在激烈追逐的赛马,“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这么多钱,天天看你赌马,没见你赢过,但也没见你吃不起饭。”
“你很烦啊,有人愿意给我花钱,羡慕吗?”禅院甚尔手里夹着赌马券打了个哈气,“星浆体?不去,没有时间。”
“真不知道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盘星教给出的价钱可是一点都不含糊,你确定不去?”孔时雨略微有点惋惜,要知道作为一个中介,委托的价钱越高,他从中抽成得到的钱就越多,而禅院甚尔是他达成合作的人中最强的那个,就是整天神出鬼没的,一点都不像是传闻中给钱什么都做的家伙。
“最先撞线的是6号波多野!”
禅院甚尔听着广播中播报人热情洋溢的声音,毫不在意地像是丢废纸一样将手中的赌马券丢到一旁,与旁边或惊呼或懊恼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将脚挪下来踩到地上,用手拄着脸满脸的无趣:“一个小丫头,还有那个[盘星教],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个按照兴趣挑选任务的人?”孔时雨隔了一个座位坐在他的旁边,弯着腰手肘抵在大腿上,“你要是不去的话,我就去找别人了。”
“随你,我…”禅院甚尔的话还没说完,兜里忽然响起了一个有些奇怪的铃声,和以往孔时雨听见的都有所不同。孔时雨看着禅院甚尔眨了眨眼,眸色好像突然之间加深了一瞬,他缓慢地掏出了一个有些老旧的手机查看着消息,看着看着,他整个人忽然僵硬在了原地。
“你怎么还有一个这么旧的手机…行吧,反正也不关我的事,你就继续看你的赛马吧。”孔时雨站起身准备离开,心里琢磨着除了禅院甚尔之外还有谁能接下这个任务,却突然听见禅院甚尔有些低沉的,好像在压抑着什么的声音,“我接了。”
孔时雨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回过头来:“你不是说…”
什么…情况…孔时雨的意识空白了一瞬,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冷汗不断地从浑身上下冒出,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狂跳的心脏,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双腿颤抖着往后退了两步。
禅院甚尔手里的手机捏的咯吱作响,周身的杀气几乎凝炼成了实质,一眼望过去你甚至不认为坐在那里的是个跟自己一样的人,而是什么已经找准了目标、见了血的猛兽,但他的嘴角确实是翘起的,眼睛里充斥着的除了杀意之外,还有着什么隐藏的很深很深的一点希望。
禅院甚尔逐字逐句地看着手机上的信息,感觉自己早已向深渊滚落的心在试图做一次最后的挣扎,不择手段地想要重回人间。他低低地笑出声来,胸膛震动带动着血液急速地奔流,意图想要将血管中堵塞冻结的冰块全都冲刷干净。
“喂,星浆体的任务我接了。”禅院甚尔站起身来,绿色的眼睛闪烁着可怕的光芒,他感觉这是他这段时间以来收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而现在…
禅院甚尔恍惚间仿佛看到禅院朔站在不远处的阳光下,双臂搭在栏杆上,注意到他的视线,朝着他投来了疑惑的视线。他定了定神,敛下眉眼,告诉自己不要着急,无论是谁阻挡在他的前路上,不管是因何缘由,都只会成为他脚下的尸体,毕竟他会的只有这些,要是不能利用到极致的话,岂不是辜负了那个狡猾的骗子的希望。
“…你…”孔时雨僵硬地动了动手指,咬着牙也不管禅院甚尔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就不能好好叫我名字吗?”
禅院甚尔瞥了他一眼,无所谓地移开了视线,随手摆了摆,大踏步地向着出口的方向走去:“我可从来不记男人的名字。”个别人除外。
“…你给我回来!我还没跟你讲任务的具体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