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禅院惠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知道你像什么吗?”两面宿傩咧开嘴,盯着禅院惠的眼中中流露出了蠢蠢欲动的杀意,“就像是在一群将要被剥皮送上餐桌的羊羔中的野狼那样显眼…难道说你还需要一点刺激吗?”
两面宿傩挑了挑眉,在禅院惠的面前就那么旁若无人地露出了思考的表情,似乎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从喉咙中发出扭曲的笑声,然后手指勾住衣领直接将其撕了下来。在禅院惠惊愣的眼神中,他的右手并掌,尖利的指甲带着破空声毫不犹豫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大片的鲜红顺着胸膛流淌下来,在地面积成了一个水洼,禅院惠的耳边响起了咚咚的心跳声,两面宿傩恶劣地观察着禅院惠的表情,慢吞吞的,好似想要让他看清楚每一个动作般的,扯断血管,将还在鼓动着的心脏从胸膛里取了出来。
“看看你的表情,可真是让人愉快。”两面宿傩随手将心脏丢在自己的脚下,然后一脚踩了上去,柔软的心脏顿时被碾成了一滩烂泥,内部残存的血液像是装满水的破裂的水袋一样,飞溅出老远,将地面染得鲜红,甚至沾染上了禅院惠的脚面,剩下的残渣像是被反复□□的血豆腐一样,让人有些反胃地糊在地面上,“我没了心脏无所谓,可虎杖那小子不行,和我交换就等同于死…”
血液从他的嘴角淌了下来,好似狞笑着的与世界一切善面都毫不相干的魔鬼,两面宿傩慢条斯理地将从那只特级咒灵身体中取出的手指塞进嘴里,然后顺手抹去了一下自己嘴边的血痕:“现在你会怎么做呢?让我见识一下吧。”
“你是在激怒我吗?”禅院惠低头注视着自己鞋面上的血点,在阴影的笼罩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然而两面宿傩脸上的神色却愈加兴奋,因为他感受到了禅院惠身上升腾的杀意,越来越浓郁,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最后直接炸裂开来,吸入的每一缕空气都弥漫上了血腥的气息,“那么好吧…”
禅院惠抬起头,一直被压在眼眸深处的疯狂浮上了表面,他右脚后退半步,双手在身前组成了羽翼的形状:“…你成功了。”
“很好…很好!”两面宿傩大笑起来,“就是这个!那群咒术师真的知道你的本性吗?”
“谁知道呢?”禅院惠反唇相讥,表情波澜不惊地说道,[鵺]伴随着雷鸣振翅高飞,禅院惠的眼睛中染上了一片墨色,然后蜷起手指直接朝着两面宿傩冲了过去。
有意思,有着“十影法”这样的召唤物,术师本人却选择了自己打过来吗?那就陪你玩玩吧。两面宿傩挑了挑眉,双手插兜侧身躲过了禅院惠的攻击,然后一脚朝着他踹了过去。
禅院惠的咒力覆盖在身体表面,左臂从侧面格挡住了两面宿傩的攻击,他的双脚微微下沉,随后一拳朝着两面宿傩挥了过去。
两面宿傩张开手轻松地接住了禅院惠的拳头,然后另一只手朝着他的脸抡了过去:“再多用点诅咒呀。”
风压袭向了禅院惠的脸庞,他的瞳孔紧缩想要躲闪,但是因为一只手被牢牢抓住,根本挣脱不开。禅院惠的脑海中闪过了禅院朔曾经教过他的技巧,所以他干脆肩膀一垮,向前一步仰面倒了下去,借着两面宿傩拉扯着他的力,他在躲过了拳头的同时,身体悬停在半空中,另一只手臂稍微支撑了一下地面,然后右腿快速地朝着两面宿傩的脚腕扫了过去。
奇怪。两面宿傩的心中闪过了一丝微妙,他下意识地松开手后撤了两步,看着禅院惠单手撑地一个旋身,拉开了距离,脸上的狂放的笑意逐渐收敛了下去。这个招式真是该死的熟悉,要是手里再加上一把扇子的话,下一招就会根据他的动作,朝着他的手腕或者脖子劈过来…
“喂,你跟…”
“[大蛇]。”禅院惠没有理会两面宿傩的意思,战斗只有两种结果,胜利或者失败,在最终评定出来之前,一切的话语都是无用的。
巨蛇从两面宿傩的脚下冒出,张开到极致的嘴中,尖利的牙齿闪烁着寒芒,随后像绷紧收缩的弹簧一样,狠狠地贯穿进了两面宿傩的身体中,带着他直冲天际而去。
天空中的[鵺]俯冲下来,翅膀上带着电光,从身后向着两面宿傩袭击而去。如果时间再提前两分钟,他完全不介意玩一玩,但是刚刚禅院惠动作中那种诡异的既视感,让两面宿傩忽然没有了想要继续下去的想法。
两面宿傩的双臂撑开,然后陡然用力,大蛇的嘴从边缘被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撕扯成了两半,他在空中转身,反手抓住了[鵺]的爪子。电光击打在他身上,浮现了一片一片的焦黑,然后转瞬间就被修复,说到底他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根本就没有保护这具不是完全属于他的躯体的必要。
两面宿傩嘴角咧出恐怖的弧度,他转头冲着禅院惠看过去,眼睛中充斥着兴奋和杀意,[鵺]拼命地扇动着翅膀,想要摆脱两面宿傩的掌控,但依旧被两面宿傩抓着爪腕,在空中抡了个半圆,直直地朝着地面上的禅院惠砸了过去。
禅院惠毫不犹豫地向侧方扑出,碎石砂土崩碎打在了他的身上,快速飞溅的碎石子在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线,然后下一秒,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衣领被人扯住,两面宿傩低沉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还没结束呢。”
禅院惠一个踉跄,只觉得眼前一花,阴云密布的天空在他的眼前放大,皮肤感受到的凉风以及身下缩小的建筑让他意识到,他被直接抛到了空中。不好!禅院惠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危机的电流刺穿了他的脊椎直冲大脑,他下意识地转身将双臂护在了胸前。
两面宿傩狰狞的面容在他的眼前放大,他只感觉到手臂传来了一阵剧痛,力度传递到他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身影瞬间从半空中消失,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传来,混凝土在他的身下破裂,他像从天空落下的流星一般,视网膜上只闪过了一道高速摩擦空气的火光,就直接砸入了楼体之中,连续翻滚了两下之后,从断裂的楼板和充满棱角的碎石上滚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