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尚书饿着肚子回到家中,没想到一进院门,便有家人便跑了过告诉他,适才听到院中有动静,家丁出来看到院子里有两只粮袋,里面全是黍米,也不知是什么人扔进来的。
杨尚书看了看那两只粮袋,心说还能是什么人,除了那些蛮夷兵,此时城中谁还有粮食?况且,院墙甚高,只有那些骑兵才有这纵马隔空扔物的本事。
“故人之子的一番心意,好生收起来吧。”
说完,杨尚书径直去到书房,亲自研墨,然后铺开一张洒金纸,拿起一支狼毫疾书起来……
永安城外,萧冉得知东仓那边已经得手后,便让周继取了名刺,然后写了两张拜帖,派人送往南诏军那两位王爷处。这时候,天气越发阴沉,眼看一场大雪就要落下来了。
那两位王爷都是郡王,在这金銮王朝是和西胡银铃郡主一样的品秩。他们的老爹都是亲王,这两位降等袭爵后,不想着建功立业,却跟着南诏王起兵造反,也不知道是吃了药,还是中了南诏王的毒。
萧冉决定把南诏王再提过来,好好问一问。南诏王被带过来后,萧冉看到他还是一副叫花子的模样,就让周继给他找一件衣服换了,把妆容也整理整理。
人家好歹也是一位王爷,虽说做了囚徒,可这般样子被外人看见了,会说萧冉虐待人的。
被周继打理了一番的南诏王再次被带进萧冉的军帐里,萧冉看了看他,说道“有点人模样了。”
南诏王一听,脸上便是怒气冲冲的。
“锦袍玉食之时,不想着做人,穿了粗布麻衣倒是像位慈善老者了。”萧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
南诏王脸色顿时变得寥落,眼神里也透出一股悲意。
萧冉示意给南诏王看座,等让他坐下后,萧冉又说道“今儿没外人,咱俩好好聊聊。”
南诏王抬抬眼皮,没有说话。
“南诏王啊南诏王,你说你糊涂不?好好的王爷不做,非要做反贼。现在落到如此下场,何苦来哉。”
南诏王看了萧冉一眼,把眼睛闭上了。
“你别不服气,我是王朝男爵,又领并州钱粮使兼巡察使,带兵平叛本就是份内之事。你与我之间没私仇,也无旧怨,我打你纯粹是为了王朝百姓。”
南诏王双眼睁开,说道“好一个为国为民的爵爷。”
“对啊,我自小便立志要做这样的人,有什么不对吗?”
“哼。”
“你有什么可不服的?我家先生平日里对我谆谆教导,授业与我,我的府军统领李将军每天督促我练刀百十遍,你爷俩输在我手里不丢人。”
南诏王盯着萧冉看了好一会,才一字字的说道“你比你父当年如何?他不也落了个埋尸荒野的下场吗?”
南诏王一说起此事,萧冉顿时想起阴山中那处石塚。萧大将军夫妇埋骨阴山,萧冉在回归之时,曾被郡主有意带到那里,算是祭奠了一番。现在南诏王提起此事,萧冉便是心潮澎湃,胸中似有火气要喷出来一般。
可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萧冉强忍住怒火说道“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这做将军的,死在卧榻上便是耻辱。当年之事不必再提,你倒是好好想一想,你自己能不能落个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