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孩童对面是位将麻衣长袍披在肩上,面色白皙的汉子,他的面容颇为俊朗,眉宇间带有股贵人气,即使身着麻衣,坐在这落魄的茅草屋中,也遮盖不住他身上的雍容华贵之姿。
这位便是这座小院的家主,李木匠。
李木匠怀中还有一位若四五岁大小的男孩童,坐在父亲的怀中,正看李木匠在雕刻小玩意。
李木匠手持刻刀,雕刻的乃是一人,书生长衫,头挽士子发髻,正是麻衣少年人钟鸣,木匠手巧,雕刻的栩栩如生。
见胡猎户进屋,李木匠也未分神,低着头将最后的双足雕刻好,才吹了吹木屑,对儿子道“野儿,你看,这是不是钟鸣哥哥。”
“是钟哥哥,是钟哥哥,父亲雕的真像,我要拿去给钟哥哥看。”
孩童心性的李望野立即拍着小手,从父亲手上接过木雕,就要往外跑,却被李木匠一把抓住,他笑着对儿子道“野儿不要急,待会父亲陪你同去。”
说完李木匠将儿子抱到长凳上,让他坐好,又叮嘱道“野儿乖乖呆着,父亲跟胡叔叔说些事情,稍后就带你去见钟哥哥。”
“好,父亲你可要快些,指不定去晚了,可换不到酥脆糕吃。”
原来这李望野是对今日斐大成分的酥脆糕心心念念,想拿木雕去钟鸣那里换糕点吃。
李木匠笑着应下,转身向着胡猎户招招手,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内屋。
内屋只有张大木床,李木匠坐到床边,对胡猎户道“你查到什么?”
胡猎户单膝跪地,低声道“主上,方才我去了孙村长的家中,看到了此来细鳞骑的将领是杨延朗。”
李木匠神色讶异,随后又坦然道“早该猜到是他,除去杨将军,谁又敢兵骑先行时喊一句细鳞龙首骑,今早听到那喊声时,我就该猜到的。”
“主上,既然是他,那今日这晚宴您还是不要露面了。”
胡猎户眼中有担忧,他抬头看向李木匠。
李木匠微微一笑道“为何不去,有酒有肉,这等好事不去不是太过于可惜。”
“可是您……”胡猎户眼神踌躇。
“没有可是,该来的迟早要来,躲不开避不得,再说,他才不过百骑而已,怎能拦得下你。”
至此,胡猎户没有再反驳,只是道“我去家中取击星玄铁弓。”
“且不知他来意,不必取弓,若是闹翻再取也不迟。”
李木匠仍是微笑摇头,起身便要向外走,并道“你我先去会会他,且看他怎么说。”
随后李木匠与胡猎户前后走出内屋,期间李木匠还抱起二子李望野,三人向外走。
李家娘子面色担忧,待李木匠临行前叮嘱道“夫君,小心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