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因缘所生，因缘所灭，一切都是假有、暂有、幻有的，人也如此，你也如此……”
“……你会坠落，然后与我永生，你将会肉身湮灭，唯有思维永存。”
轰隆！
大楼在倾斜。
反物质弹引爆的巨大轰鸣声中，几十面落地窗一瞬粉碎。800米高的摩天大楼上，风海啸般灌入，黑暗中，李妮妮今天第三次倏然睁开眼，对上一双剔透宝石一般清冷的眼眸。
不是……这又是哪……这又是谁？
她不是……跳飞机了吗？
难道她跳飞机没死？只是把脑子撞出了幻觉，现在是她的幻觉时间showtime？
……
四面一片断壁残垣，墙上满是弹.孔和血手印，还有喷射状的血迹。穿着白色病号服的尸体密密麻麻堆叠在墙角，空洞的眼神望着天空，仿佛刚刚经历一场屠杀。
而李妮妮全身插满细密管子，躺在一个回字形大厅中央的高台上。两根探针扎进头骨，随着眼前男人每一次按动按钮，剧痛正一波波席卷她的大脑——
“啊啊啊啊啊啊啊——”李妮妮凄厉尖叫，从病床上弹起，捆缚带深深勒进四肢。
“你即将去往地狱，这地狱里关了很多人，他们全身坐在火中，上下燃烧，冒出青烟……”
“有时别人拿刀去割他们的肉来吃，有时他们自己吃自己的肉……”
深衣广袖的男人墨发垂落，睫毛极长，睁眼刹那，惊艳如成蝶破茧。
他俯身辗转吻上她的唇，像是念诗一般，轻声念着她听不懂的话——
“这世上已没有人间，只有炼狱。”
“你别无选择，唯有跟从我，信奉我，爱我，才能死而复生。”
“……”
又一波电流涌过大脑，李妮妮疼得眼前发黑，大口喘息，拼命想从记忆中搜出一点浮光掠影的信息。
却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别说为什么会在这里了，她连自己是谁都依然想不起。
男人拉起她的衣领，鼻尖与她相抵，轻声问：“你爱我吗？”
李妮妮心想，我爱你麻痹。
男人侧脸神祇一般精致冰冷，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再次问了一遍：“我等了你好久，你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