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站住!”
游鹿冷着脸继续往前走,不理会后面的呼喊声。
一名华服青年快步走过来,绕到他身边,伸手去扯他的袖子,喘着气,有些气急败坏地问道:“你干嘛不理我?”
游鹿脚下一闪避,躲开青年的手,薄情的眉眼微皱,不耐地道:“说了,我不记得了。你能不能别缠着我?”
“可是就是你啊。”青年不死心,他面容俊美,只是脸色苍白有些病气,他说:“三个月前,青城华路道,我突然病发瘫倒在道上,差点被疾驰而来的马车压倒。”
“是你飞身而过,一把将我抱起。”
游鹿其实记得,但是他惯来独来独往,从不与人产生交集,并不想承认,眼神冷漠刻薄,冷淡地回答:“不记得。”
“滚开。”他毫不客气地说道,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青年。
“哎呀——”只见青年扑腾几下,摔倒在地上,一张原本带着些许桀骜的脸上瞬间低落下来,上面写满“我很虚弱”四个字,满是可怜巴巴地盯着游鹿。如果有耳朵,恐怕现在也已经耷拉下来了。
青年一身柔软昂贵的袍子都沾了灰尘,撑在地面的掌心似被石子搓出了细微的伤口,有淡淡的血渍缓缓渗出,衬得那人冷白的指尖更显苍白。
游鹿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他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不然当初也不会救下青年,看他那副样子,还是伸出手掌。
青年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掌心,深邃的眉眼松开,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将自己的手指轻轻放在游鹿的掌心。
随着一股力,他被游鹿拉了起来。
游鹿迅速松开手,闷不做声地转身继续往前走,只是不再驱赶围在他身边的美貌青年。
“你叫什么啊?”青年的声音低沉,意外的好听。
游鹿恍惚地觉得,那音调与母亲留下的“柒乐”音色格外相似,深远幽静,引人入胜。
当初与父亲决裂,柒乐被当作府中财务扣留,没能带走,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有没有好好保存母亲的琴。
青年跟在游鹿的身后,看他不愿出声,也不生气,笑眯眯地自我介绍:“我的名字是陈疏野。”
游鹿觉得青年的名字挺好听的,但一向冷淡的他是不会开口称赞的,只是冷冷地“嗯”了一声。
青年听到他模糊的回应,瞬间开心起来,他快步走了两下,伸手扯住游鹿的衣袖。
这次游鹿没有闪开,他只是抬头,一言不发地盯着比自己还高一些的俊美青年,不明白这家伙又要干嘛。
“我饿了,还有些累。”陈疏野小声地说道:“我自小有心疾。”
他有些不安地看游鹿,又连忙道:“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不会拖累你的,好不好?”
游鹿低头看他修长的手指扯着自己黑色的袖袍,淡淡地回应:“我没钱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