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雅妹妹,你不必如此的!”慕容烨见父亲早已走远,站起来搀扶华潇雅起身。
“慕容哥哥,你还愿意喊我‘潇雅妹妹’?……”华潇雅双手捂住脸颊,嘤嘤地哭了起来,她以为此生慕容烨都不会再原谅她的,“可是,那条狗,不是阿福姑娘的吗?”
“是,她叫乌力吉,吉祥喜乐的意思,‘阿福’这名字是我给取的,那条狗叫那海,从小陪她一起长大。”慕容烨淡淡地说,华潇雅静静地听着。
那海就是之前传言华家小姐碾死的慕容家的那条狗,当时曾传的沸沸扬扬,说慕容家小公子前去华相府索赔,不赔条一模一样的狗来,便常住华相府。
“对不起……”华潇雅想到阿福的身世,唯一的伙伴竟还被自己不小心碾死了,内心止不住地内疚。
“都过去了,阿福虽然很伤心,但她也很善良,她说,那海的死不怪你,是长生天的解救。”慕容烨提起阿福嘴角有淡淡的笑,这笑容同时也令华潇雅看得如痴如醉。当你曾很用力地喜欢过一个人,你会发现,看到他一眼便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情。
华潇雅在心中默默地对他说“少年,你是我一生最覆水难收的希望,可我想放下了……”抬起头,迎着阳光,华潇雅第一次露出久违的灿烂笑容,只是她不知,那笑容同样深刻在慕容烨的心里。
“傻姑娘,你欠阿福的,慕容哥哥会替你还的。你一定要幸福!”慕容烨同样在心底默默地说。
二人相视一笑,浅淡的光被遮进眸子里。
那年,慕容烨为了找寻秦幼菡,几乎跑遍了所有可以去的地方,甚至还跑去了蒙古草原,只因华潇霖说有蒙古回来的客商说似乎见过和画中一样的秦幼菡的背影。
结果妹妹没找到,却不小心误惹了狼群,饶是他武功再高,一个从未在草原生存过,从未与狼周旋过的少年,面对凶恶的狼群,讨不到半点好处。那场斗争异常凶恶,头狼带领几十头成年公狼将慕容烨合围在一棵树下,方圆几里之内尽是狼群,彼此对峙。
一开始采取攻击被慕容烨狠狠打下来,死了几只成年的公狼,聪明的头狼改换了战略,不攻只守,轮番换岗守候在树下。慕容烨被狼群追逐的时候,受了伤,此时又被迫栖身在一棵不算粗壮的大树上,方圆百里不见人影。就在慕容烨精疲力竭,以为自己今日定要葬身狼腹了。
树下突然传来狼王的哀嚎,慕容烨低头一看,狼王似乎被什么利器伤到,再看受伤的狼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柄弯弯的造型很像一把弯曲的棍子的东西,慕容烨仔细看了看,好像像是某种动物的大腿骨。谁会把自己的大腿骨拿来扔狼?慕容烨不解。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头狼莫名其妙受伤,其余狼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持续了近半个时辰,金属撞击的声音越来越响,狼群也从最开始的惊惧到四下逃窜,不多时,树下的狼群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切仿佛从没发生一样,只除了树下狼王留下的那一滩血迹。
慕容烨确认树下安全以后,才慢慢下来,彼时早已身负重伤,精疲力竭地躺倒在树下,朦胧中,感觉似乎有人影向自己靠近,眼皮实在太累了,眨了眨便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来,已经在一顶漂亮的蒙古毡房里。身边是失去意识前曾使狼王受伤的“大腿骨”,慕容烨惊坐起来。
“你醒啦?”一声好听的声音响起,一位华服加身,身着红色左祍交领长袍,头戴抹额及“倒靴形”冠筒的贵族女子,缓缓步入毡房,女子冠顶上插朵朵翎,冠筒上装饰华丽的珠宝,下颌部分用珍珠链樱系住,甚是高贵华美。以及身边一位妙龄少女,与那女子的装饰不太一样,少女一身蒙古族女儿家的红袍,袍边儿用红、黑两种条布装饰,还用丝、缎把条布镶一道边儿,约三指宽的缩腰纵向皱褶。姑娘身上没穿坎肩儿,袍子也没有马蹄袖,头上戴着一顶用貂、獭皮制作的尖顶圆形帽子。帽边以下戴串以珍珠、玛瑙珠的额箍,两侧挂带有金、银环的垂饰。这是慕容烨第一次见阿福母女。
“乌力吉,快将吃食端上来!”华服女子对着身旁的红衣少女说道,红衣少女将奶酪、鲜奶等吃食摆放在慕容烨床边。见慕容烨一直在看着墙角挂着的那根“大腿骨”出神,华服女子命侍女将此物取了下来。
“它叫图固立嘎布鲁,就是人们常说的打狼神器,这种布鲁的投掷威力很大,在一定的距离上,只要保证让锤头打倒狼身上,狼非死即残。”华服女子将图固立嘎布鲁递到慕容烨手上,“只是这种布鲁近身作战不太好用。”
在古代,游牧民族牧民的生活很苦,以奶制品和草籽为主要的食物,一年到头就靠着几头牛羊活着,狼对于他们而言,就像农耕民族对老鼠一样防备,但狼比老鼠要危险的多,它们贪婪、猥琐,令人厌恶。老鼠不会攻击人,面对极少的食物,狼对人也会是潜在威胁。为了对付狼,游牧民族不得不使出各种高招。比如驯养金雕捕狼,驯养藏獒驱狼,再就是发明了驱狼神器——布鲁。
“王后,大臣们有事找您?”有侍女前来禀告,华服女子面有不悦,临走前嘱咐乌力吉好照看慕容烨。
华服女子走后,乌力吉小声告诉慕容烨,这位是她的母亲,也是这片土地的王后,萨仁王后,很受子民爱戴。
他们是逃难到这里偶遇救下的慕容烨,说起逃难,乌力吉有些无奈,原来是因为“匈奴单于玺”,匈奴各部族之间纷争不断,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父王不想参与战乱,却抵挡不了其余部族一再挑衅,父王出兵讨伐,母后带领族人选择新的栖息地,父王与出战的勇士们还未传来消息,大臣中却早已分成派系,有人主站有人主和,吵吵嚷嚷未曾停歇,母后刚刚应该是去处理纷争了。
慕容烨对匈奴各部的印象还停留在前朝的昭仁公主和亲匈奴单于,单于王以楚朝女婿自居,睦邻友好,和平共处。大楚刚建国不久无暇顾及草原各部,没想到却是这般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