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风华,十里秦淮。
秦淮河之畔,便是六朝古都建康城。
最后以建康城为都城的是曾经短暂而立的淮朝,距今已过三百余年,江南从此也称为淮地,至于淮地的称谓是源自于淮河,还是秦淮河,众纷纭。
三百年间王朝几经迭,基确立了长安城为中原的政治化中心,建康城,作为江南的第一大都市,几次被设立为陪都,依旧矗立在江水之南,丝毫不减繁华。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顺着江水南下,途径建康城的货船,很少有不在建康城夜宿的,毕竟这是一座繁华的都市,像是蒙着面纱娇羞的少女,客商们行天下,都想一睹秦淮的风月。
从江水逆流外秦淮而上,江水两旁逐渐升起聚拢而立的小楼,从零散,再到三三两两,继而河水中的船只也多了起来,高耸的建康城城墙斑驳而古旧,在城墙下,小楼、古亭、木栅、货船和画舫相映成趣,黄昏落ri之下,那些张灯结彩的画舫也即将开始一ri的忙碌。
刘愈立在船头,按在腰间佩剑剑柄之上。君子佩剑,在这时代也不会显得突兀。望着两岸,刘愈也不禁感慨,即便是在城外,江南的繁华已不在长安城之下。
此次袁博朗作为朝廷的使节,将公开进入淮地,商议以城池易敏郡主事宜。而刘愈作为密使,将化作商贾。与化作商贾之妇的徐轩筑秘密进入淮地,布置情报的同时。伺机刺杀淮王。情报显示,淮王对淮地治安很自信,经常独自出行,正就给了刺客以可趁之机。
“淮地繁华,自古如此。”
一个年轻的公子哥走出来,与刘愈并肩而立,感慨道,“方兄乃是北方人。习惯了北方山野间的厚重。这江南就好比大泽国,这秋末还好些,若是碰上四五月连yin雨的季节,行船在江上,连两岸的亭楼都看不清,莹莹绕绕的,才显水乡之城。十里河畔。这外秦淮只是一角,到了城内才显热闹。行商至此,若是不来一睹,实在太过可惜。方兄想必是第一次来吧?”
刘愈化名方钊,身份是北方的行商,而方钊也却有其人。且跟朝廷关系密切。
年轻的公子哥是山东粮商米家的大公子米汝成,米家不但经营粮食,且还有自己的船队,刘愈这次也是雇佣的米家的船队,运了北方一些散乱的货品。与米家的粮船同行。
此时徐轩筑正穿着一身宽服坐在船舱内,与米汝成的夫人李氏学习北方梭织的方法。而吕楚儿跪坐在她身后,船夫、脚夫、担夫和随从则零散地处在这支船队的每条船上,御林军的侍卫在杨烈的率领下化妆在期间,同时船内还运着一批“秘密军火”,御林军的密探,已经做好了接应的准备,刘愈短时间内不会接见任何人,不想暴露了身份,连米汝成也以为刘愈是一个北方的商人。
刘愈闻听米汝成的话,问道:“米兄应该经常来往于江南吧?”
“这是自然。”米汝成道,“我们米家的粮食,有多半会运到江南来出售,北方的作物不同于江南,在江南,普通的人家一年只吃稻米,而我们北方,吃的东西可就多了。这点上,江南人真不如我们。”
一起他主营的业务,米汝成脸上也有了神采,起来滔滔不绝。
可刘愈对米粮的经营并不太感兴趣,他也就多的注意两岸的风景,秦淮河的风月他闻名已久,今ri也算第一次踏足古代的江南,见识到这道靓丽之景。
米汝成一边着,船队经过建康城的水西门,在缴纳过入城的税赋之后,船舶缓缓地驶过城墙下的水洞,进入内秦淮河。
外秦淮已见繁华,内秦淮显妖娆。刚进城内,刘愈便听到岸边少女在木栈上“呜哩哩……”好似吊嗓子一样的声音,江南的吴侬软语,刘愈听了半晌也没听清那少女唱的是什么,但她的声音极为柔软,很好听。
“米兄,你听清她唱的什么?”刘愈看着米汝成。
米汝成哈哈大笑道:“乡音不同,你管她唱的什么,总之好听就行了。”
这时从船舱上面探下个脑袋,道:“唱的应该是江南的情歌,思念爱郎的。”
话的正是随行吴悠。来刘愈是不想带他来的,可他偏要随行,要来“探亲”。话吴悠年轻时曾在江南生活了十几年,而且吴悠的第一任妻子,也是他唯一的妻子也是江南人,就在秦淮河一代,这次吴悠来江南是来“寻根”的。